,一面走一面手臂不动手掌翘起,充当企鹅短小的翅膀,不时快速扑棱几下。
已然把个人形象完全弃之不顾。
程川错愕到表情空白,好一会儿才幡然反应过来,捧腹大笑,相机都要抓不稳了。
“谁科研探索这个啊。”笑完,他偏了下头,指尖揩去眼角沁出的一滴泪,漫不经意问。
“我啊。”男人含笑撺掇他,“试一试,很放松的,我帮你拿相机。”
“不试。”程川把器材换到远离对方的那只手,眉梢带笑加快步伐往前走去。
“试试嘛。”
“不可能!”
……
拍完圣安德鲁斯湾的企鹅海豹海狗等动物,他们返回船上住宿,次日接着前行,又去斯壮姆尼斯湾拍了废弃的捕鲸站,瞻仰探险家沙克尔顿的墓碑。
捕鲸站曾是上个世纪初“人类征服自然”的骄傲坐标,这里的工厂全盛时期每年可从数万头鲸鱼中提取出数十万吨鲸油,输往全世界各工厂,战场,家庭。上等品质的鲸油用于制作冰淇淋、人造黄油等食品,次等的用来生产化妆品、肥皂,劣等用作工业生产……
人类依靠这种榨取自海洋巨兽体内的“液态黄金”,一举将整个工业文明向前推进一大步。
代价是短短数十年时间,便几乎把地球海洋生态数亿年来积累的鲸鱼一键清零。
而今时过境迁,这座至高无上主宰天地的“万物之主”的“丰碑”已不复往昔辉煌,建筑主体早就被岁月侵蚀得千疮百孔,各种器械七零八落,满布锈迹。曾存储油脂的油罐亦已空空如也,会在大风刮过时发出阵阵长鸣,似狞笑,也似哀嚎。
告别这片见证过人类长达半个世纪的罪恶的土地后,邮轮继续向极圈航行。
亦是在这段旅程途中,夜里路过南极最大冰山A76时,程川听到荣峥问他:“想不想换个视角看它?”尾音带着蛊惑的笑意。
“嗯?”程川瞥了一眼对方,又去看数十海里外的A76,冰山据向导说是于2021年脱离南极威德尔海的龙尼陆缘冰层,此后在海上漂移,分裂,他们正在经过的这块便为裂解后最大的一座。卫星显示其最长部分达百十公里,最宽为数十公里,总面积超三千平方公里和两个伦敦差不多大。
放眼望去,A76直接填满了他的视野,绿白相间极光下它的轮廓清晰可见。基底沉没在墨蓝的海水中,裸露在外的上层冰体平整,方正,垂直冰壁近百米高。
程川收回视线,扬眉问道:“换到哪个角度啊,别跟我说你弄来了直升机。”
荣峥但笑不语。
程川眼底渐次涌上惊喜与不可置信:“真的?”
首先出发前他观察过邮轮的配置,有停机坪,只是并未见直升机,说明他们这趟航线不提供该项服务。其次普通中型直升机最大航程约为六百公里,两人现在搭乘的邮轮距离最近陆地基地少说在一千公里以上,远超直升机单程飞行能力。最后南极大陆并无民用燃料补给点,直升机无法中途加油。再加上南极条约许可临时调度几乎无法获批,各种气象要求,生态保护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