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产夫晏茶只多余思考了一分钟,就消耗完了特殊时期脑袋里不怎么富裕的脑细胞。
他甩了甩手,像条找到出路,呲溜滑进池塘老家的游鱼,小跑着跳上了眼前的长廊台阶。
如果是别的情况那就另说,这可是在隐家,晏茶立刻就不怕不慌了。
迈步冲扎进肉眼看不见底的浓稠暗色,悠悠闲闲地逛街一样,晏茶很快就寻摸找到了有光亮的地方。
这回不是天上月亮照出来的,是屋子里透出来的橙色。
晏茶直接推门进去。
他左右环顾,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墙壁挂台板上零星晃悠的几点蜡烛光,十分简陋。
没来过这里。
为什么还在用蜡烛,老宅里不是都让百兆全部换了电灯吗。
晏茶觉得他大概率还是在做梦。
“嗞啵~嗞啵~~”壁台上,一小节稀弱的蜡烛灯芯爆了几个小火星子出来,突如其来的声响把晏茶弄得打了个抖颤。
抖完,晏茶就恍惚了一下,他刚才好像听见了什么动静,又好像没有。
很模糊,很古怪,像是有谁在哪个角落最里面发出来的痛苦呻吟。
这屋子里有人。
晏茶心不在焉,两条腿自发地就往传出声音的地方走过去。
这中途,呻吟声又响了两下,贴心地告知晏茶,他最开始听到的那阵动静不是错觉。
晏茶这时候犹如无敌金身附体,有种胸膛被铁水浇铸过一遍的大心脏buff感,不害怕,根本不害怕!
“请问?”晏茶扣着屏风边缘,往里探头。
背对着晏茶的那个修长人影听到声音缓慢地侧转过身,他的身上披搭着大红色的拖地长袍,上面绣满大朵大朵不同颜色的花卉,有好几朵随着主人的肢体动作晃摆起来,然后让从背后垂坠下来的黑色长发遮挡住了部分,领口袖边处针脚细密的金色丝线偶尔闪出浅浅的光晕,衣服繁杂的艳色和人的发色相依相称,是矛盾的华贵与森冷。
屋子最里头的屏风后面,蜡烛总共也没点几支,但是足够晏茶看清楚对面人的样貌。
无端闯入的外来者眼睛一亮,眼底浮露出细薄的水雾,朦胧忽闪,湿润柔暖。
空气中不断弥漫飘散开的难闻的血腥气,在这一刻仿佛都变得让人可以接受。
晏茶冁然一笑,“啊~老公!你在这里。”
男人纤长的眼睫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掀翘,黑黝黝的深色瞳孔冷淡地凝瞰在晏茶脸上,神色阴悒。
“??”晏茶有些稀罕地盯着男人难得紧绷住的面孔。
都好久了,尤其有孩子以后,他的五个男人极少在面对着他时,把这样不好看的表情显露出来。
“你还要弄多久?”晏茶扫了一眼狼藉遍布的地面,粘稠恶秽的血块脏污把布毯都要浸透了。
明明也都不会再这样子处理公事,私底下别的时候晏茶不清楚,起码在老宅里是不会的。
“我今天不想一个人睡觉。”
混乱平行世界番外篇:这个世界,十八岁的晏茶,他没来②
晏茶把他的意图赤裸裸地递交出来,用手捧着举到男人的眼皮子底下,让他能够看见听见。
这个也是晏茶被他的男人们养出来的惯常习惯,只有对着他们的时候才会这样。
以前他还会脸红,现在人都奔三的年纪,再羞涩就有刻意装嫩的嫌疑了。
屋子里促然响起几道抽气声,都是从不同地方泄漏出来的。
周遭光线亮度太低,晏茶这才发现屋子里除了男人以外,还有其他别的人。
也不能怪他,那些人都挨贴着站在墙边墙角,恨不能变成浮雕壁影的拘谨姿态,后脑勺死死抵在墙皮上,一副提前做好了将会赴死于此的准备,实在不好注意到。
晏茶细眯起眼环顾一番,收获到好几个对他行炙热注目礼的,有脸生的,有脸熟的,看衣服穿着都是隐家老宅里的家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