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茶寻声望去,最先是看到了客厅地板上一道瘦长的影子,影子同主人的连接处,是一双擦拭得锃亮的黛青色手工皮鞋,向上是两条笔直的西装裤大长腿,再向上就是穿着马甲衬衣的窄腰宽肩,以及搭在胳膊上的黛青色西装外套。
来人在注意到晏茶打量的同时,也把目光落在了晏茶的身上,但他没有多看,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无视了晏茶。
对方身上高冷清贵的气质,弄得晏茶讪讪地转过头,不敢再看。
“森,回来了,真是不枉哥哥我这个乡下闲人,给你这个大忙人又是打电话又是发消息的,三催四请才把你叫动回来。”隐蟒看着自己二弟,笑嘻嘻地调侃道。
“明明只叫人没头没脑的带了一句话,不要说那些莫须有的假话。”隐森扯了一把领带,站在原地没有动。
“都到了自己家里还这么拘束,这里又没什么外面的脏东西。”隐蟒哂笑了一句。
晏茶留意着身边两兄弟的对话,敏锐地感觉到隐蟒在说到‘脏东西’的时候,隐森的目光好像落到了自己的背上,然后那种感觉又没有了。
没再继续听隐家两兄弟的对话,晏茶攥紧手站起来,低着头小声道,“我去…我去外面找百兆。”
就要跨步走过隐蟒的旁边,晏茶紧攥的手被人大力握住,身子跟着被扯了过去,“这是怎么了呀?刚刚还好好的啊,嗯?你哭了?”
“别…别碰我。”晏茶紧抿着嘴,酸涩的眼睛不受控制地不断溢泪,视线里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别哭别哭别哭,是大哥哪里说错话了?”隐蟒粗糙的大手抚上晏茶的脸颊,触感柔嫩的肌肤软滑得像块杏仁豆腐,给人一种用点力就能捏破的错觉。
晏茶被人用力拉着坐靠到了大腿上,隐蟒温柔小意的声音响在耳边,“别哭别哭,刚刚大哥说错话了,你别往心里去,大哥是个坏东西。”
粗糙的手握上了晏茶的小手,晏茶被男人的动作弄得脸更红了。
“不是!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坏,不是你…呜呜哇~”晏茶绷不住地哭腔道,眼泪流的更凶了。
“大哥?二哥?你们回来了?”这是刚从外面回来的隐兰流。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小茶在哭啊?”这是和隐兰流刚好一起回来的隐安黎。
“麻烦让一下。”这是手上沾满隐蟒从乡下带回来的散养野鸡血的隐百兆。
No17 莫名其妙的就捅破了那扇纸窗
被隐家五个兄弟包围的晏茶感觉糟糕透了,他知道自己情绪有的时候会不受控地绷不住。
上辈子也有过这种类似的情况,不过大多都是在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才会这样。
像是有一次不得已赶完同事组织的聚餐,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夜路回家,半路上因为小区路灯关了,抹黑走路狠摔了一跤,到家以后人又累又困,腿还疼,进浴室脱衣服擦澡的时候,心里积压的情绪上来了,就控制不住会很想哭,眼泪溢出来流得擦也擦不干。
晏茶默认那是身体那个多出来的器官,给他带来了比普通人更为纤细敏感的情绪不稳定性,他害怕这份脆弱会被周围人发现端倪,所以他努力独来独往。
但是自从到了这个异世界,尤其是在身体莫名变得年轻了一些以后,晏茶就觉得他整个人跟泡在水里过了一遍一样,受压能力比豆腐也强不了多少,受点刺激难堪就掉银豆豆。
明明他知道的,隐蟒嘴巴里的那句‘外面的脏东西’明显说的不是他,可他还是因为隐森那道不真切的目光打量,搞得心底涌上来一阵酸意。
隐蟒搂着晏茶,过于亲近地贴靠让他近距离闻到了对方身上的体味,那是一种馨香绵软的甜味,就像此时坐在他腿上的这个轻飘飘的人一样。
“家主大人?这是怎么了?”一个有些讶异的女声音从门口传来。
那是金枝的声音。
晏茶吓得赶紧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努力缩着背从隐蟒的大腿上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