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玉笑着道:“看看就?好了,这河水可?危险了。莫要碰到。”
刑水水也盯着忘川河,黑水红花,无风无浪,也没往来的船只,俗话说水越静越危险,这忘川河上?一点风浪也没有,是底下有什?么吗?
孟上?仙看出她的疑惑,淡声说:“底下没什?么,就?是一滩死水罢了。就?是别不小心掉下去,没人?会帮忙捞。”
刑水水手指转了转茶杯,心说谁没事?会往忘川河里跑?
孟上?仙看向她:“我知道你?是谁,小妹妹,你?来忘川河,是想为你?阿姊续上?前缘?”
点点头,拿出城主给的玉令。岂料这孟上?仙看都?不看一眼?,抓起?城主令就?朝河里丢,河面未起?波澜,更显怪异。刑水水也是惊奇。看来这孟婆跟城主的关系还不太好。
孟上?仙道:“忘川有个规矩,凡轮回转世者必须喝孟婆汤忘却前缘,倘若拒绝,那就?必须强渡忘川河。你?若想要你?阿姊想起?前生,那么这忘川河也需要你?来渡。”
刑水水:“就渡个河这么简单?”
“渡河其实很难。”
茶水放凉,孟上?仙说:“只身涉水,不许借助轻舟,渡水的人?会承受拔舌之苦;剪刀之苦;铁树之苦;孽镜之苦;蒸笼之苦;铜柱之苦;刀山之苦;寒冰之苦;油锅之苦;血池之苦;磔刑之苦……”
刑水水一听这岂不是十八重地狱叠加,嘴巴张大,茶杯差点摔地上?:“那岂不是无人?可?渡此河?除非是妖鬼或者死去的修士鬼。”
孟上?仙施了个术法接住,回答:“这还是有的。我记得有一魂,既不是妖鬼也不是修士,而是个凡魂。他生前是个将军,并未娶亲也未成家,就?总守在奈何桥边在等一个人?,等了近百年吧。
“不知道他等的那人在人?间出了什?么事?,魂魄回不了酆都?,他就?去找,强渡了好几次忘川河。当时河水被他的血染红,好几个神官都?被打动,想着在下一次轮回替他免去忘川之苦。”
“只可?惜,最后一次回到奈何桥边,他并没有再强渡忘川河,而是自愿喝下孟婆汤。或许是找了几辈子找不到就?放弃了吧。”
说罢,她突然看向赫连生。少年抱着桃源剑,始终没碰茶杯,发带和抹额皆是朱色,似忘川河边的红花,只不过白衣自凳子边垂下,一派名门义士的风姿。并无任何神色变化。
听?闻这个悲剧,刑水水拖着腮,有些可?惜。
逃得出忘川的囚笼。
逃不出自己?的心坟。
不知道那只鬼最后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喝下那碗孟婆汤,一定很痛苦吧。
赫连生不关心这里之前发生的事?,只关心:“这河就?非渡不可??”
他眼?皮微抬,眼?神凉薄。
刑水水明?白,以赫连生的性格,他是最不想让自己?承受这种莫名其妙的苦。
孟上?仙回答:“这前尘也不是非想起?不可?。不是吗?”
赫连生站起?身,淡声说:“我替她。”
孟上?仙没好气道:“那是你?阿姊还是她阿姊?”
沉默许久。
赫连生也未退让:“是她阿姊。但她怕水。”
连这他都?记得。
刑水水哑然,将挂在腰间的镜子取下来,交给李观玉,然后把固定在辫子结上?的红绳扯得紧了紧,甩了甩了头发:“我还是自己?来。”
感觉到赫连生神情动了一下,她伸手在他额带上?点了一下,喂道:“赫连生,别总想着为我出头了,看见?你?受伤,我也是会心疼的!”
赫连生割破手指,刑水水嗅到血腥味,他耐心在自己?额头上?画了个避水符,看得出,还是不高兴。赫连生,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尽管早就?有心理准备,刑水水光脚踏进?忘川河水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河水冰凉刺骨,即便有避水符,胜似十八重地狱的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