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听说陈珍身体抱恙,兵部这次没同意我出兵,也是他力不足,等他退下去,咱们在阒都就没什么人了,我担心军饷更难要。府里头的各项开支,能省则省,你别再让那枕边风给吹跑了,这些姨娘要庄子有庄子,要铺子有铺子,就是我死了,她们跟你那些儿子也饿不死。”

戚时雨气道:“我给你的庄子都,都……”

“都填进去啦,”戚竹音想了会儿,安慰道,“倒是有一亩三分地还留着,我娘种花种草用的,没舍得卖,以后糊口还是行的。”

屋外的姨娘没声音了,下午天阴,浓云蔽空,屋里又放了垂帷,显得更加昏暗。戚时雨在榻上看女儿,她削瘦的肩膀衬在微弱的窗光里,发间戴的是亡妻簪。

戚竹音长得像她娘,气势没有压过眉眼时,笑起来有些妩媚,大帅没有传闻中那么英气。

戚竹音等戚时雨睡下了才离开,她在檐下换鞋,鹿皮靴子蹬进了雪里,问戚尾:“人呢?”

“大夫人给请走了。”戚尾跟在后边说道。

戚竹音回来还没见花香漪,这会儿犹豫了片刻,路过花香漪的院子时听着里边都是莺声燕语。她隔着洞门,从那梅枝间瞧见了花香漪。

花香漪今日罩着狐裘,看质地该是从阒都带来的,白无杂色,绒毛衬在脸颊边,让湛若秋水的明眸更加鲜明。她看着就是被娇养出来的女儿,搭在梅指上的指尖白嫩,这生都没沾过半点灰尘。

戚竹音莫名偏了头,看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