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也果然证实了她的腿脚……心中五味杂陈,一时僵在了那里,直到师父目光投来才回过了些神来,见她招手,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跳上去跪坐在她身边,有了厚厚的松枝垫底,果然免了不少冰冷刺骨之苦。
“师父……”轻轻握了她手臂,心情还是不能平复,想说的想问的一股脑都堵在胸口,咬了咬牙,还是悉数省略,只吐出了最要紧的一句:“无论怎么样,还是和我与练儿一道生活吧?从此侍奉左右,膝前尽孝,再不离开这都是徒儿曾经说过的,您分明还活着,怎么忍让我违背诺言,抱憾一生?”
头又被轻轻抚了抚,她仍是在对我微笑,眼中却满是波澜不惊的平静,淡淡道:“我活着,凌慕华却死了,既然死了,那与凌慕华有关的自然也死了……纵然你说的没错,你们还是我弟子,只是昔日种种,都已成空,何必执着一句誓言?”
张了张嘴,反驳之言却最终没能说出口,不是不能反驳,但关于誓言和约定,眼前总之人本应该比谁都执着,实在是怕说到了她的痛处,所以张口却无言,反倒是被她拍了拍后脑,笑道:“又在胡思乱想了吧?当初留书离开时,我早已经是心如死灰,过往种种皆不放在心上,你又何必顾忌?而后虽因机缘巧合重燃生念留下命来,以至今日能这般聚首说话,已算是赚到了,不可贪恋太多。”
“可是……”听那言下之意其实也不算意外,可怎么能轻易死心,所以也就顾不得忌讳,继续劝道:“可是师父,您这样下去孤身一人诸多不便,叫我们怎么能放得下心来啊?”
“呔!你这丫头!”抢话的却是身后几步开外端坐不动的红花鬼母,之前我只顾与师父说话,她倒是没有打扰,此刻却出声道:“什么叫孤身一人?我不是人么?接下来几年,在胜负真正决出之前,我可都会盯着她的!”言下之意,状似颇为不满。
这人性格古古怪怪,自己也不好随意接话,回头看看,索性暂时搁置,又转过来想要继续恳求,却被师父迎面一摆手,道:“好了,到此为止吧,此话你休要再提,若还要继续执拗,那我唯有立即就此离去了!”
她说罢,竟真收回了手似想有所动,心中一慌,赶紧拉住不放,服软道:“师父,别……你别老吓唬徒儿好么?这才刚刚说了没两句话,多少年了……才说上了话……我几乎真以为……”本意是想服软的,不想心中却倏地被一股情绪顶住,语气一时间竟真软弱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软弱连自己也没想到,所以她大约也不会想到,师父露出了意外的神色,过了一会儿,才又重新拍了拍我捉住她不放的手,正色道:“你这孩子,儿时看着挺老成的,怎么大了反而变了?天下间聚散离合本是寻常,昨日之事不可留,当年我弃一切而去,就已经是舍了,不过寻死不成,阴错阳差得了天蚕宝丝,新悟出一门适合自己残生的武学,方才又有了生念,一死一生,已算两世为人,早放下了一切,你也就放过为师我吧。”
这话说得不经意间略有些重,若换平常情况,自己断不会再争辩,此时却忍不住道:“您若真早放下了一切,又怎么会两度暗中随练儿定居?又怎么会两度救了徒儿性命?您若全然不念旧,白日里公孙前辈自尽,你就不该出手相救啊……”
说这种话,就做好了可能会惹身后红花鬼母发火的准备,但真说出口后,后面却迟迟没有动静,那爆脾气的女人好似未听到一般,反而是师父在面前轻轻叹了一声,过了半晌,才道:“当时过了一年,我新技初成,到底挂念,悄悄回黄龙洞一看,才发现练儿已离了山,好在不消两月她又折返回来过一次,却不久居,呆了几天又走,我左右无事,悄然随之到定军山,自行择了一处幽谷隐居下来,算是两不妨碍……再后来种种相救,甚至又随到此地,确也是放心不下之故……不过,也该到此为止了!”
最后一句她说得坚决,心中微惊,却听她语重心长继续道:“纤儿啊……没有不散的宴席,为师累了,大半生如南柯一梦,余生想去过些不一样的日子……你们自有自己的活法,纵然前路未卜,我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