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卸去了外衣,略迟疑,终究还是横不下心,只将里衣解开一些,掀起后摆露出背脊,然后坐在榻边转过身,期期艾艾的说道:“就这样,嗯,就这样可以了吧?”

后面静静的,没什么声音,过了一会儿,一只手轻轻的落在了肌肤上,比常人略高的体温和冰冷的药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激的人不由一颤。

这混合了冷热的触感在后背游走着,慢慢的,越来越重,揉上伤处,疼得人一僵,离开伤处,又是一松,反复在一僵一松间,凉意不再,药酒变的滚热,那手更热,所经之处,燎的又痛又烫,渐渐的烫压过了疼,痛感不再强烈,却于滚烫中透出了痒来,痛痛痒痒的,先是一点点,而后鲜明起来,混合了热度,往身体里碾去,腐骨蚀筋般酸软,却又莫名熨帖。

在这奇异的舒适感中,仿佛入了梦中,脑中有什么被搅动,飘飘忽忽浮了起来,海滩边熙熙攘攘,白色的沙粒带着太阳的温度,也是这般熨帖的舒适,太阳伞下的阴影正好,海浪在不远处有节奏的响着,一只手就伴着这节奏在背上缓慢抚动,防晒油的冰冷感混着奇异的热,听得耳边一声唤:“怎么样?还要多抹点吗?小影?”

猛一个激灵,我陡然醒了过来!

“你又做梦了么?你在怕什么?”身后的声音不是别人,是练儿。

意识到这一点,心情却并没有轻松起来,我忘了自己还衣衫不整,转身愣愣的与她面对面的相望着,听她继续说道:“你不开心,你心里有怕的东西,我知道的,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会自己搞明白的。”

她说,她会自己搞明白的,我的练儿,总是不知不觉的在成长,到现在,开始懂得了揣摩人心,至少,是揣摩我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