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亭玉想,今生今世,她哥哥恐怕都不能得偿所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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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品楼今日的生意格外兴隆,一楼的桌椅全坐满了不说,就连二楼的雅间也是满的。
殷诏命随从去同轩品楼的掌柜说了半晌,却仍被告知空不出雅间来,便让随从直接将掌柜的唤来,亲自理论。
轩品楼的刘掌柜向来圆滑世故,得知来的是宣平候府的公子,便将手里的活全放下,忙过来招呼他 : “原来是殷公子来了,真是失敬失敬。”
“刘掌柜,我今日恰好得了空,特带家中姊妹来你这儿用个饭,谁料想竟连个位置也未有。”殷诏语气颇为不悦道。
刘掌柜点头哈腰道 : “殷公子,今日这不是生意好,我也是分不开身,是小的招待不周,还望殷公子多多包涵。”
殷诏瞧了他一眼,道 : “我方才让我的随从到楼上看了看,说是二楼临窗的那间雅间里只坐了一位客人。也不知是谁,能有这么大的脸面,能让刘掌柜将这样好的雅间只留给他一人。”
轩品楼临窗的那间雅间,宽敞又明亮,又因临着窗,不仅空气清新,又可观赏京城的夜景,不知多少人抢着。
刘掌柜顿时觉得额间冒了冷汗,却还是向他解释 : “殷公子有所不知,那间雅间坐着的客人,可是程五爷。”
殷亭玉听得,下意识去看宋绵的神情,果然正如所料地见她的眼睫轻轻颤了颤。
“原来是程五爷。”殷诏笑了笑,回身对宋绵道,“上回程五爷护送绵儿妹妹回扬州,可是帮了大忙了。正好今日程五爷也在,不如咱们上去好好感谢人家。”
宋绵还未说话,殷亭玉便先一步道 : “哥哥还是不用了,程五叔恐怕不想咱们去打扰他。既然今日坐席已满,不如咱们就先回去罢。”
殷诏却道 : “绵儿妹妹最喜欢轩品楼的桂芸膏,好不容易来一回,若是什么也没尝到,便这样回去了,未免太可惜了。况且咱们和程家也是世交,程太傅看在他母亲和祖母交好的面子上,也不会当面拒绝的。”
殷诏心里想的却是难得宋绵能和他出来一趟,若就这样草率的回去了,那下次能和她相处的时日恐怕是少之又少。
“可是,咱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人家五叔了。指不定他就是喜欢清净才包下了雅间,咱们又去打扰他,恐怕不太好。”殷亭玉说道,心里暗骂自家兄长实在是不会看脸色。但其实也怪不得她哥,他又不知晓阿绵和程予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
于是殷亭玉又对宋绵道 : “阿绵,你说是不是?我们还是回去罢。”
宋绵岂能不明白。她点了点头,看向殷诏 : “表哥,咱们还是回去罢。今日吃不着,过几日再来便好。”
殷诏见宋绵如此说了,这才作罢。
谁知他们三人正准备离去,便见常勤从楼上下了来 : “宋姑娘请留步。”
宋绵刚迈出的步子微顿,回眸望去。
程予不知何时出现在二楼,正朝她望来。
两人四目相望,明明隔着很近,却似隔着千山万水。宋绵藏在袖中的手指动了动,心底泛了一层浅浅的涟漪。
常勤看在眼里,笑着向他们三人拘礼 : “宋姑娘、殷姑娘、殷大人,我们家五爷特命我下来,请你们上去一同坐坐。”
“既然太傅一番好意,我们也不能辜负了。”殷诏笑着道。
殷亭玉心里却是在替她兄长干着急。若他们就这样一走了之便罢了,谁知她兄长竟还应承了下来。
常勤领了三人上了二楼的雅间。
一进门,殷诏便态度恭敬地向程予拘了一礼 : “下官拜见太傅大人。”
程予歉然一笑 : “殷大人,这是在轩品楼,又不是在宫里,不必如此在乎礼节。”
“这一礼,不仅是下官的拜见礼,更是多谢上回太傅顺道护送了绵儿妹妹去扬州一事。”殷诏依旧态度诚恳。
程予闻言,却未答话,而是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