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却是稍稍后退一步,敛眉道 : “傅公子,男女有别,不如我让府上的丫鬟领你去逛逛。”

傅樾面露窘迫,忙向她解释 : “宋姑娘你别误会,傅某没有冒犯之意,不过是想邀你一同散散步罢了。”

今日的相看,傅樾原也是被她母亲逼迫而来,来之前不过也是抱着走个过场的心态。可当他亲眼目睹了这宋姑娘的风姿,心里倒是有了几分心动。这般世间罕见的容貌,若是真能娶回家,日日看着,小心护着,倒也是件美事。

宋绵却始终微垂着头,一副疏远冷淡 : “多谢傅公子好意,不过我身子不适,先回去歇息了,傅公子请自便吧。”

宋绵转身便走,步伐坚定,绝无一丝犹疑。

傅樾望着她飘然而去的身影,心想看来这宋姑娘是对他无意了。但他也并不是那等死缠烂打之人。虽心有遗憾,但也尊重她的意愿。

对着她的背影摇一摇头,傅樾另拐了一条道,独自赏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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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朗月居,宋绵又在屋外碰到了殷诏。

宋绵明显意外 : “表哥怎会在这儿?”

毕竟这是她住的院子,殷诏虽是她表哥,但也是要避嫌才好。

殷诏闻声,这才抬头,轻轻唤了她一声 : “绵儿妹妹。”

宋绵疑惑 : “表哥在这儿等我?”

殷诏凝视着她,点了点头 : “是。”

“不知道表哥找我所为何事?”宋绵又问。

殷诏几步走了上来,握着她的手 : “绵儿妹妹,我……”

宋绵惊的后退一步,急忙甩开 : “表哥请自重。”

她的抗拒疏离如此明显,殷诏只觉得心中更痛。那是一种长年以来求而不得的痛。

他看了眼被她甩开的手,不禁苦笑 : “你就这样怕我?”

宋绵侧过脸,没有直视他 : “表哥可是喝醉了,所以才说了胡话。”

殷诏却是神色认真 : “我很清醒。阿绵,到底要我如何,你才肯接受我。为何你能答应祖母和那傅樾相看,却从未想过考虑我?”

“我和傅二公子,并无干系。不过是外祖母真心希望我能寻到好人家,我才暂且答应同他相看。我和他,并无瓜葛。”宋绵说的决绝,“表哥,很早之前我便同你说过,我们不是不可能的。”

殷诏眸中微闪,染上浓郁的痛色 :“为何?是我不够好,还是……”

宋绵凝视他,颇为愧疚 : “表哥,对不起。”

殷诏似是受了打击,后退了一步,却又明知故问 : “为何道歉……”

宋绵深吸一口气,继续说 : “表哥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我心中并无你,还望以后莫要纠缠了。”

宋绵真的不知该如何将话同他说明白了。她自认每次待殷诏都格外冷漠,觉不给他留一丝遐想,可他却总是待她痴心不改。

“莫要纠缠?”殷诏自嘲一笑,“所以你是嫌我烦了?”

宋绵垂了眸,淡淡出声 : “是。”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如此说了。否则表哥一日对她不死心,他也很难得到解脱。

殷诏直直地盯着她看,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动容,可事实还是让他失望了,彻彻底底的失望了。他此生最心爱的女子,心里并没有他的分量。他早该知晓,可又不肯相信,宁愿就这样自欺欺人下去。

可梦,终究是要醒的。

只不过心碎的感觉,真是令人痛彻心扉。

“既然如此,绵儿妹妹放心,我日后再不会前来打扰。”少年清隽朗朗,面上的伤心痛色却让人心疼。

宋绵抑制住想宽慰他的冲动,只说了一句 : “如此甚好。”

殷诏自嘲笑笑,失魂若魄地出了朗月居。

宋绵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又是一阵沉沉的叹息。

挥剑斩断情丝,才是治标治根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