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走的这样急做什么?”年氏在后头喊住她。

连氏向来不喜欢和年氏打交道。她这个弟媳,眼界低,人刻薄,这些年二房远远不如大房,年氏每回过来,说话皆是尖酸刻薄的。生怕别人不知她嫉妒大房的风□□派。

“方才在里头,大嫂似乎着急替宋丫头说亲,不知的人,还以为这宋丫头才是你的亲闺女呢。”年氏阴阳怪气地道。

连氏本就一肚子怨气,听了她这话,心中更气了,于是并不想搭理她,无视着就要走。

年氏见状,连忙拉住她,心平气和地劝 :“大嫂别动气啊,你这样做,无非就是为了你家诏儿能早日断了这条心思。若是说,我有一计……”

连氏心中一动,却不太相信 : “你会如此好心?”

年氏笑了,道 : “大嫂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互相帮衬也是常事。”

连氏半信半疑 : “那你又有何妙计?”

年氏笑 : “大嫂你先别急。我那新得了些江南的碧螺春茶,不如你上我院子那儿坐坐,咱们一块儿品茗品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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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下去以后,宋绵服侍着殷老夫人换了件褐色罗纹寝衣,坐在床榻旁的杌子上陪她说话。

“外祖母独独留下我一个做什么?”宋绵问道。

“绵儿,你是聪明人,外祖母单独留你下来说话,你心里应该最清楚外祖母要说些什么。”殷老夫人慈蔼道。

宋绵心中了然,却抿唇不语。

“你殷诏表哥,你是如何看的?”殷老夫人直接问她。

宋绵垂眸,道 : “外祖母,我从始至终都只把殷诏表哥当做亲哥哥看待。我对他唯有兄妹之情,并无他念。”

殷老夫人听得,叹了口气,道 : “我原是想将你许配给诏儿的,你表哥他对你的情意,你又不是不知。再说将你放在别人家里,外祖母终究是不放心的,还不如就把你放在外祖母跟前。时时照看着,这样我也能够安心。”

“外祖母,若是我同意嫁给表哥,大舅母也断不会同意的。即便您强行成全了这门婚事,那我以后得日子也未必会好过。况且,我是真的对表哥无意。”宋绵神情恳切道。她知道殷老夫人是因为疼爱她,才想出这么个主意来,可是她并不想嫁给殷诏。有连氏这样一个不好对付的婆母,她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唉,既然你不愿,外祖母也断不会强迫你的。”殷老夫人见宋绵执意不肯答应,只好作罢。

宋绵眼眶微红,轻声哽咽道 :“外祖母。”这世上,唯有外祖母是真心替她着想。也只有外祖母,是唯一疼惜她的人了。

“好了好了,既然你不想这么早许人家,那就多陪我这老太婆几年也好。”殷老夫人最看不得宋绵这副委屈模样,只觉得一颗心要化了,怜惜地拉着她的小手哄着。

“外祖母,我不想嫁人,我只想一直陪着您。”宋绵情真意切地道。

“傻孩子,又说胡话。”殷老夫人摸摸她乌黑的发顶,笑了,“我的绵绵生的这样好,若是许给别人,那也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你不愿嫁你表哥,那就不愿罢。外祖母以后再慢慢地替你相看好人家。”

宋绵听得,心中温暖。若是能够永远不长大该多好。那就不用议亲、不用嫁人,这辈子也不用离开爱她、疼她的外祖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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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画从妆匣子里拿出一根海棠缠枝镀金发簪出来,放在宋绵的头上比划 : “今晚的上巳节花灯会,姑娘可要戴这根新得的簪子?姑娘戴了一定很好看,到时可得把亭姑娘和茗姑娘都比下去。”

宋绵压根就无心攀比这些,只任由墨画捣鼓。

等到姑娘们都梳妆打扮好,这才坐上马车准备出门。

上巳节的花灯会在京城里向来以盛大华丽扬名。每当这日,京城里的女儿家便会结伴上街游玩。

花灯会上灯如星雨,色彩鲜丽,宛若一道流光溢彩,光彩夺目。大街小巷叫卖声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