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不太好叫车的路段,今天一招就停,害得那个还在“轰炸”中耳鸣的男人来不及反应,眨个眼她好像就从视线里缩小,消失在车门后。
突然心口一紧,什么挣扎、观察、确认都不重要了……
在看到她红着眼眶、噙着泪水的当下,他只心痛地知道自己有多想疼爱这个女人,早把她摆在心中很深的地方那绝非秘书的位置,而是男人心里的一块空缺,一个被她悄悄填满的缺口。因为她一直在那儿,所以他就犯了“理所当然”的老毛病,一直忽略她对自己的重要性,误以为心里那份依赖戚只是基于工作,其实他的心灵早就习惯她的存在,喜欢她的陪伴。
不送可以,但不追不行!
倪光爵拔腿跑向停在路边等他的座车,命司机立刻追往她消失的方向。
这次不能再让她伤心地离去了,否则他的心也会跟着挖开一块,就怕永远郁愈合不了……
***
冬季,天黑得特别快,路灯还没亮,韦倩琳在前一个路口下了车,拐进小巷,在偏暗的天色中一路快走回家。
远远的,对向也有一道修长的人影朝她走过来……她放慢步伐,与那人渐渐靠近,缩短到差不多半辆车的距离,只见那男人高举手臂
“嘿,看我带什么来给你。”陈兆纬晃动手中的袋子,得意的宣布。“两大包‘倪家’手工水饺,是我特地上网去订的,还等了大半个月,算是补偿你上次那一点不够塞牙缝的分量喽。”
她望着好友高傲的表情、温暖的心意,一路忍到这里的泪水,再也憋不住地涌现,迅速占满眼眶。
“哇,有没有这么感动!”他吓了一跳,原以她会高兴得大笑。
她直接扑进他怀里哭,放任眼泪胡乱奔流,沾湿他的衣服也在所不惜。
“发生什么事了?”他担心地拍拍她,没看她这么失控过。
她摇头,忙着哭,没空说明,也不想说话,只想把心里的委屈流光,暂时靠着这个肩膀寻求一点友情的温暖,驱散那股冻透她心的寒气……
“哭可以,不准擤鼻涕,很恶心。”他皱着眉头,是看在交情不错才没把她推开,这件名牌大衣有多贵她知道吗?
她听了讨厌,额头撞了一下他的胸口。
“干么拿我出气,有种就回头踹他几脚啊。”
“……?”她惑然抬头。
他扬扬下巴。“是他吧?”后方走来一个外型挺拔,表情很臭的男人,远远的就用一双“粗残”的目光死瞪着他,显然就是惹她大哭的凶手。
他就知道,能害她哭成这样的绝不可能是这两包水饺不对,它们和凶手系出同门,也算帮凶!
“我不想见他。”她回头看了一眼,一溜烟地跑进住家大楼。
陈兆纬抽出手帕,朝她哭过的痕迹擦了擦。“杀人犯”刚好走到他身前,怒形于色地看着那块深色水渍,仿佛想在那儿打个洞。
“你是谁?”倪光爵语气不善地质问。她居然会抱着这个男子哭泣,而他又正站在她家楼下,显示他们的关系很要好。
陈兆纬收起手帕,朝倪光爵上下打量一遍,抬高下巴看着这个比他高上几公分的男人。
“混蛋。”
“什么?”这男人竟然一开口就骂人!
“我是一个明知道倩琳可能会受伤,还劝她勇往直前,继续回去待在某个没血没泪无感失良的脑残男人身边上班的混蛋朋友。”陈兆纬面不改色地数落了一串,真气自己劝错了她,毁了这件大衣也没话说,最后还很故意地笑问:“你又是哪位?”
“倪光爵,她的老板。”他一脸吃瘪,不难听出对方的存心挖苦,但也看出这男子似乎是个很替她着想的朋友,还劝过她回去上班,所以即使心里不快,他也不好表现得太不客气。
“哦!原来阁下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百闻不如一见、没血没泪无感失良的脑残患者。”陈兆纬倒没他的顾虑,完全不嫌绕口地重复这一长串“尊称”,笑容讽刺得更灿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