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我最后还是耐着性子劝了一句。
「高考是自己的事情,让我后悔能有什么用呢?」
却只收到这一句回复。
「别在这里假惺惺了!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我恨你一辈子。」
得,白劝了。
在高考前,我和顾思雨成功离婚,在民政局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瘦削的我有些认不出。
握着手上崭新的离婚证,我莫名有种解脱的感觉。
出了民政局的门,顾思雨拉住了我,她踟蹰着开口,眼神中满是哀求。
「陈落,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之前干了傻事。」
「我已经去医院把孩子打掉了,你能不能看在我妈的面子上,原谅我?」
我甩开顾思雨的手,换做以前的我,看到这样的顾思雨,早就已经心疼的要死。
而如今的我,看到她向我寻求原谅,心里只觉得好笑。
特别是她又一次搬出她母亲当作筹码。
「顾思雨,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被叫灾星,是在什么时候吗?」
顾思雨显得有些无助,茫然地抬头看我。
「当时阿姨突发脑溢血,送往医院的途中就已经去世。」
「她的遗愿是让我帮她化妆,想要最后一次离开是体面的。」
我慢慢的讲述,可心里那道陈年的伤疤再一次被揭开,流出的是新血。
「我答应了,可等我做完这一切,换来的是什么呢?」
「别说了,别说了。」
顾思雨应该是回忆起了当时的场面,一个劲的后退摇头。
「换来的是你父亲的一巴掌,和一句灾星。」
「直到前不久,我才知道当年是因为你父亲出轨,才导致你母亲的脑溢血。」
「你明明知道,却还是瞒了我这么多年。」
说到这,我停顿了,远处出现了熟悉的身影向我招手。
顾思雨已经泪流满面,想要抓住我的衣袖,却只看到我快步离开。
「我已经累了,恨不动了。」
「背了这么多年骂名,就算是债,我也还清了。」杜月站在车旁向我招手,等我坐进副驾驶,才调笑着说。
「怎么了,怎么都给别人说哭了。」
「都是些陈年旧事。」
杜月和我都请了假,开着车准备去看海。
等到海边的时候,日落月生。
我们在海边的沙滩上,等着看月落日升。
车上带了帐篷,等扎好的时候,我们两个都累得气喘吁吁。
坐在折叠凳上,我们拿着罐装的啤酒碰杯,眼前月色迷人。
风吹起杜月耳边碎发,她忽然笑了起来。
「你说我们此时,算不算在看落月。」
我闻言,也扑哧一笑。
我叫落,她叫月,怎么不算一种美妙的巧合呢。
但我知道,杜月只是想要打破我们之间的尴尬气氛。
她之前曾经和我暗示过,但都被我用离婚搪塞了。
现在我的确离婚了,确实是应该想想未来,想想以后。
「一年,我们磨合一年。」
「要是可以,就定了吧。」
我和杜月自小相识,本就知根知底,父母一开始想要让我们定娃娃亲,还是长大的我誓死不从,才得以解除。
现在兜兜转转,居然还转了回来。
......
第二天,我并不是被浪潮声喊醒,而是被急促的电话铃声。
看了看时间,才七点。
我接通电话,这是我这段时间第一次听到顾思雨朝我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