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穿的那件白衣还要白。只有一张脸被韩君烨擦干净。
燕明戈在江晚雪的尸首面前站定,小包子韩君烨像是这才发现有人过来,他的唇被冻得乌紫,一双圆圆的眼空洞看着燕明戈,嗓音细得跟只奶猫似的,“我娘是太冷了么?她的身体被冻得好硬。”
他身上还有几根稻草和鸡毛,昨天他跟江晚雪分开后,想起自己的父亲,跑到鸡舍里去躲着哭。
他以前看到过父亲和娘亲一起在梅花树下弹琴,可是那天在客栈里他看到了娘亲对着陌生的男子弹琴。
他人小,心思却敏感,知道娘亲可能是不要他了,才故意说了那番话。
在鸡舍里哭着哭着他就睡着了,半梦半醒间,他听见外面一片喧哗,他悄悄从鸡舍里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到处都在杀人,他怕,就一直躲在鸡舍里,也是他人小,没人会觉得铺满稻草的鸡笼里会藏人,他这才逃过一劫。
等外面都安静了,他跑出来,发现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他刨了好久的雪,才找到了他娘。
燕明戈沉默着蹲下,伸出手想替江晚雪把眼合上,不过他拂了三次,江晚雪的眼依旧怒目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