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玥自觉调转步子坐至虞枝右手边，面前摆着中西两式多品类早餐，指尖轻轻触碰离手更近些的粥碗，并不烫手，温度可以说刚刚好。

偷偷瞥眼虞枝，分明粥的温度已经可以入口了，但她还在摆弄调羹。

一股视线似有若无地胶黏过来，南玥稍顿，紧接着手腕一转，推开近前的清粥，拿起餐叉挑了块虾仁薄饼到盘子里。

整个早餐期间，三人没有进行任何言语交流，南玥倒是乐得轻松，颇为自在地吃着早餐。

直至虞枝站起身，推说没胃口，径直上了楼。

南玥耸耸肩，目光投向对面。

恰好同沈明仪视线交错，一秒过后，他率先挪开。

南玥若有所思，刚才，沈明仪看向她的视角是略微向下的，南玥模拟他的角度往自己身上瞧。

她今天穿的v领修身短袖，锁骨往上一览无余，昨晚残留的某些痕迹自然也是，本意是气虞枝，倒是没想到……

又咬了口虾饼，南玥拽着短袖衣摆往下扯了扯，没好气地说：“要看你就光明正大看，被我发现就躲是个什么意思，之前又不是没看过。”

沈明仪正用湿纸巾擦手，闻言停下动作，重新抬起眼，目光没有一刻卡顿地扫完她上半身，随后又重新回到南玥脸上，与之视线齐平：“看完了，所以可以去换件衣服吗。”

“凭什么听你的？”南玥反口，“我才不。”

放下刀叉，南玥抽了张纸巾擦擦嘴，“我吃好了，你慢慢吃，走的时候记得叫我。”

回到房间，抵上门的瞬间，南玥倏然回想起刚刚呛声之前沈明仪说的话。

不管是昨晚还是上一次突袭她穿的都比今天更大胆，沈明仪却从未置喙过任何，甚至都不大感兴趣。

但今天

南玥皱了皱眉，重新捡起刚刚的对话琢磨。

其实她对沈明仪要求她换衣服这件事并不反感，只是回国以来她已经习惯他要求她做什么就偏往反方向做，力求一定膈应到他以凸显存在感，刚才只是下意识地回嘴，这会儿细细琢磨一通竟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上次从沈明仪口中听到类似的话还是在高中，那时候虞枝对她的监管力度放松不少，沈明仪又远在国外，辖制约等于无。

虞枝特意挑选的私高校规森严，即便在读的都是小姐少爷也得老老实实穿学校定做的制服。

春末夏初时，有女生终于忍不住改制了校裙的版型，南玥当然也是心动的，逮到机会跟着室友随大流修改了尺寸，将原本及膝的校服裙摆改到大腿根以下。

南玥记得那天是周五，她穿着改好的校裙美滋滋离校准备休周末，过得太恣意，连国外夏假的休假日期都被她暂时抛到了九霄云外。

以至于，在校门口看见沈明仪的那一秒，南玥傻了眼。

自觉放开揽着的小伙伴，南玥边磨蹭着往沈明仪跟前走边把手背到腰后小幅度而大力地往下拽裙子。

挣扎到最后一刻裙子都没能重新回到膝盖以上，南玥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硬着头皮一如往常蹦跶到沈明仪身侧，挽住他的手臂笑着话家常：“好啊沈明仪！你竟然没提前告诉我你放假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话说出口，记忆迟缓地涌现出来。

不是沈明仪没说，而是她忘了。

笑容僵在脸上，一时间，南玥发觉自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将话题继续下去。

好在沈明仪并不在意，更好似没有看见她改小了裙摆，自然而然接过她的包挂到另一边手上，然后说：“报备过了，也预定好了你喜欢的餐厅，今晚在外面吃。”

沈明仪不提她自然也不会蠢到主动撞枪口，提着的心重新回到胸腔里，南玥欢欢喜喜跟着人离开学校。

时隔四个月，南玥终于能够将那些被虞枝管控得死死的、连碰都不让她碰的东西全都尝了个遍，一顿饭吃得很是畅快。

吃完最后一颗泡芙，南玥心满意足地陷进柔软的沙发里，朝沈明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