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冷淡的说了声谢谢,便走进我刚刚离开那间卧室。

虽然看不见,我仍可感到他不动声色的厌恨。

我知道他爱孟廷,孟廷也爱他吧。

忽然间迷茫。

那晚近黄昏。孟廷打电话来,让我和舒扬等他回来一道晚餐。

卧室已成舒扬的领地。我无处可去,只好在客厅默坐。

舒在窗前吸烟,微甜的薄荷烟。

忽然转头问我,“你爱孟廷吗?”

爱以及不爱。

爱这样虚无,又这样真切。

但是我和孟廷,这么多年,是否与爱有关。

“大概孟廷于你,不过衣食,于我,却是空气。”

“孟廷并不够温柔体贴,也不够浪漫多情,多金亦算不上最多, ”舒扬慢慢吐着烟,并不似对我,而只是在对着自己慢慢说出这些句子,黄昏的静寂中仿佛忧伤而且执着的电影旁白,“但他是我的空气,唯一的,让我可以呼吸的空气。”

他是我的空气,唯一的,让我可以呼吸的空气。

我暗暗捉紧胸口,在他的告白中忽然之间明白。

以为舒扬一定不会放手。然而第二天,他却不告而别。

孟廷拨他的手机号码,起初始终无法接通,再拨,却已经停机。

连只言片语也不肯留下。

舒扬式的高傲。他怎肯在爱里低头。

然而爱情是一场自尊的游戏,有歌里这么唱过。

孟廷当晚很夜才醉着回来,抱着我反复做爱,直至黎明方肯放手睡了。次日当我醒来,人却已经不见。

连女佣也不知所踪。有人大声的敲门,我只好裹着被单赶去开门。

摸索着扭开门锁,就已经感觉气氛有异。来不及出声,却被人摁住口,对方粗鲁又迅速的扭住我的手臂,将我拖进停在大门口的汽车。

有人用胶带纸封住我的口,又试图缠在眼睛上。旁边却有人阻止,“喂,你贴他眼睛干嘛? 他是瞎子耶。”说完便吃吃的笑。

完全陌生的声音。

车子转来转去,渐渐远离市区。也不知停在什么地方,只是十分安静。我被单独推进房间,门锁了起来。

手脚都被胶带缠住,怎么也挣不脱。

我只能倒在地板上,看不见也听不见,四周寂静有如外星球。

并不是很久,听到有人推开门,皮鞋底轻轻扣在地板上,一直走到我身旁。

一双手扶我起来,动作并没有预想中的粗暴。

手指带着淡淡的烟草香,又混着若隐若现的古龙香水味道,小心的为我揭去口上的胶带。

那只手又移到我下颌,轻轻慢慢抬起我的脸。

“就是这张脸,让骄傲的舒美人输得这样惨,呵呵。”他的语调不温不火,带着不可捉摸的笑意。

“不要怕……”指尖漠不经心的摩挲着我的面颊,似戏弄又似安慰, “居然肯为了孟廷那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变成瞎子,我又怎么舍得为难这样的痴情人呢。”

我挣脱他手指的轻佻,虽然并未遭受粗暴对待,但却越来越心有不安。他提到了孟廷,或者是想勒索孟廷?

“请问你是谁? 请尽快放了我吧。如果是想勒索孟廷的话……恐怕结果会令你失望。”

那人只是笑笑,并不回答,不缓不疾的按着手机按键。

“Hello 孟大少,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

“肖飞扬? 有何贵干?”孟廷的声音自话机里传来。

“朋友之间问候一声而已,何必这样紧张呢。”

“我没心情陪肖公子兜圈子,对不起,我要挂机了。”

“好啊,不过,我听说有人最近行运不济,新欢旧爱,齐齐失踪。”

“你什么意思? ”

“……很不幸我要告诉你,我刚好捡到了一个。”

“因因? 因因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