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危急存亡

松月幻境内,地动山摇般的响动忽然传出。

司空穆踉跄着倒退几步,他盯着悬浮在八卦阵中的日月阵石,那抹灵鹤虚影正立于莲台之上用喙部慢条斯理地梳理翎羽,似是在嘲笑来人狼狈的模样。

司空穆咬咬牙,并指划开掌心,血线在空中交织成锁魂网。一片血色之中,最中央的那团灿金色光芒格外耀眼。

金色光芒中浮现出凌渊半透明的神魂裂纹遍布,正是三日前被他用神纹灵阵剥离的部分。

神魂之力无法被吸收炼化,日月阵石也无法纳为己用,司空穆便想通过识海中凌渊那半个神魂偷龙转凤,蒙蔽已经认主的日月阵石。

血网触及神魂的刹那,阵盘突然逆转,那些血线竟反向缠住他的元婴。灵鹤虚影展翅长鸣,凌渊神魂倏地破开桎梏,化作流光直追而去,与之合二为一!

日月阵石法光大作,将凌渊神魂从司空穆识海尽数抽走。魂光融合之际,莲台颤动旋转、灵鹤盘旋低舞,整个松月幻境的澎湃灵力以其为中心,狂风暴雨般注入汇聚。当最后一丝魂光没入阵石,幻境重归死寂。

骤然被斩断对凌源神魂的控制,司空穆一时间灵台反噬丹田逆流,不禁侧过头喷出一口血污。半晌之后以手持杖狼狈起身,他强压满心愤懑,打坐调息,整理好血迹后方才离开。

数千里外,魔军压境,风临城人人自危。

苍南宗巍峨如铁的山门前,十万百姓跪成黑压压的潮汐。寒潮裹挟着血锈味,自北方的魔云裂隙中翻涌而来。婴儿面色青白啼哭不止,灵力微弱的老道将最后的半块饼掰碎撒向石阶,细碎的麦麸在风中化作白色纸钱。

“凌道尊若不出世,风临城便是下一个岚岳城!” 青衫书生振臂高呼,声泪俱下。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应和声撞在山门上,惊起栖息在飞檐的玄鸟,翅尖掠过 "苍南宗" 高悬的石碑,抖落簌簌尘埃。

风华殿内。

“寒潮越发骇人了。”理事堂长老攥着呈报卷宗的手背青筋隆起,“自去年深秋至今,城外五百里寸草不生,连苍南宗内的灵脉也开始枯竭。如今存粮只够全城半月之用,更遑论城里到处都是别处涌入的难民。”

“山下那群百姓还在闹,希望我们交出凌渊平定灾祸,就连宗内也有不少弟子存着这般想法……”

慕容鸣拍案怒斥,震落的茶盏在青砖上碎成齑粉,“诸位难道忘了,这些年若不是凌渊坐镇,苍南宗早被那些虎视眈眈的宗门生吞活剥了,他为了保全风临城,只身前去皇城求援遭伏,我们又怎么做得出生祭活人苟且偷生之事?!”

执法堂长老愁眉苦脸,手边密报在檀木案上堆成小山,没一个好消息。

结界裂隙越来越多,补的速度赶不上新开裂的;西市粮价已涨到去年的三十倍;柴火棉衣等过冬物资也是入不敷出。最底层压着的黄绢上,用朱砂写着“万民请命书" 五个大字,墨迹未干,洇出点点血斑。

争执声戛然而止,一道玄色身影撞开朱漆门扇。封惊鸿面色凝重,肩甲渗血,“魔族开始架天火重弩了。”

满殿死寂。

封惊鸿抹了把脸,语气十分疲惫,“万幸的是,没有看到幽越池和魔剑的踪影,看来与袁门主那场恶战将其重创,估计能拖些时日。”

慕容鸣拍了拍她的肩,“你先去休息疗伤,我去迎战。”说罢化作流光离开了此地。

血玉髓雕琢的密室中,数百盏幽冥灯摆成定灵阵。幽越池盘坐在阵眼处,黑袍下苍白的面容浮现蛛网状的血红裂痕。

他闭目的眼皮剧烈颤动,眉心那道闭合的竖瞳正在渗出黑血,元神沉入识海的瞬间,滔天血浪迎面拍来。

识海中原本平静的戈壁被黑海取而代之。海面此刻沸腾如煮,无数记忆碎片化作血色星辰在混沌中碰撞。每颗"星辰"里都闪烁着破碎画面:有剑光划破喉咙的弧光,有母亲离世时坠落的手腕,最多的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