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穆瞳孔骤缩：“我是……反派炮灰？”

谭影点点头。

司空穆忽然大笑起来，笑得泪水顺着下颌滑落，“反派炮灰？？？我凭什么信你？！天意说我才是紫微星转世的天命之人，凌渊不过是破军杀星鸠占鹊巢夺走了我的气运！只有凌渊献祭破军归位，如此才会天下太平，金乌才会再次升起……”

谭影若有所思：“牠竟然还能编出这种瞎话……如果你是主角，我是没办法和你剧透的。”

司空穆摇头：“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凌渊是一丘之貉！”

谭影拿出袖中的通讯灵笺，倏然甩至空中，半晌一个俊美桀骜的金眸少年映入眼帘。

“鸡仔？”

“爹爹，怎么啦？！”

“昨日你说已经突破化神，还未给爹爹展示，方便现在飞一小会儿吗？”

“好嘞！”

通讯灵笺消失，谭影定定看着东方，不再言语。

司空穆不明所以：“那是……你和凌渊的小孩？”眼睛和凌渊倒是很像，这妖兽竟还有这种功能，真是世所罕见……

谭影一阵无语，“那是金乌，不是我生的。”

话音刚落，遥远的东方，一线赤红撕开混沌天幕。极目望去，新生的金乌正奋力向上翱翔，像是刚刚学会振翅的幼鸟向父母展示自己新学的技能。

金乌法相比之以前小了一圈，却终是挣脱大地的束缚，扶摇直上九万里。

司空穆看着那轮太阳，久久不曾言语。

此刻，千千万万的人族妖族还有魔族，都不约而同遥望这轮冉冉升起的旭日。

金乌真神重新降世了。

“我没有骗你，金乌早已诞生，凌渊才是原著小说的主角，那个主神不过是吸食他气运的寄生虫罢了。”

司空穆立于原地，面色苍白如纸。

多么可笑的、炮灰的一生。他心想。那些被神谕指引的杀戮，那些沾血的顿悟，那些自认为天命所归的时刻，此刻都化作尖锐的冰锥扎进心脏。

谭影见他灵台不稳，暗道不妙。事情还没办成，这人气量狭小，可别把他气得道心破碎了！

“不过你早已脱离原著炮灰故事线了，原著里你只在真假皇子剧情之前出现过。或许不用在意什么主角配角，你如今已经是自己人生的主导者了。”

司空穆满目通红，质问道：“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天道说你是来献祭凌渊的？！”

谭影摇摇头：“我来，是想请你把松月幻境的禁制牌给我，让凌渊成功突破至大乘，顺利封印魔剑，结束浩劫。”

司空穆却伸手指着他：“我凭什么答应你？让我去成全凌渊，你不如趁早死了这条心！”

谭影注视着他的眼睛：“只有这段关键结局颠覆，这个剧情线才能彻底完蛋，主神也才会烟消云散，你们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灵才能脱离牠的桎梏，拥有新的道则，万物才会恢复生机灵气。”

“还有一点，牠给幽越池的所谓圣丹只会让他的神智短暂清醒，而后会加速被魔剑吞噬。如今的他已经危在旦夕，若是再不干预，他就是下一个千荼。”

此言一出，司空穆震在原地。

在松月幻境里，他也看到了千荼的一生。被魔剑操纵神智杀死挚爱，清醒过后无法接受现实遁入疯魔，逆天改命抢夺扶桑果却依旧改变不了结局，心灰意冷之下放任自己被魔剑吞噬，最终被神祖与妖帝联手彻底封印在魔剑之中。

彻头彻尾的悲剧人物。

挣扎了许久，司空穆终是从储物戒中取出了禁制牌。

他不愿幽越池走到那一步，可如今的他已经无力阻拦。

“也不知道是对是错，罢了，我累了。”司空穆怔怔道：“恨了一世也不知在恨些什么，争了一世却什么都比不过他。或许我真是一个被命运安排的、可悲可怜的丑角，生来便是为了衬托他的正直高贵。”

谭影看他神智恍惚，一时不知该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