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影再睁眼时,满庭月色如霜。他低头审视自身月白锦袍加身,正是游戏初始那套服饰。内视丹田,充沛灵力奔涌如江海,竟维持在合体期境界。

"主神残余的能量居然还在……"识海空荡荡的,再没有那个爱絮叨的机械音。谭影不自觉地抚上心口,蓝灵晶滚烫的脉络正不断扩张。

"沙沙"

花木深处传来细碎脚步声。两名宫女提着宫灯走近,嘴里不停嘀咕:

“青筑小院住的那位,竟然还巴巴凑上来问他参不参加宴席,真是不自量力……”

“皇后娘娘为了庆祝三皇子测得灵根才特意将今年生辰大操大办,若是见着他这个晦气的丧门星,想起来他这么多年没开灵根,岂不是扫兴!”

“小崽子分不清形势,也不想想之前那个院子里住的是谁,都赶到那么远了,摆明了皇后娘娘不想看见他,竟然有事没事跑过来请安!这次也是,学了什么破剑法赶来翊鸾宫想给皇后娘娘看,谁有功夫搭理他……”

疾风骤然掀起,两道身影重重栽进花丛。谭影收回手指,眸中寒意未消。如果他没记错,此时应是凌渊七岁那年。

缩地成寸,转瞬间他已出现在青筑小院之中。

破败的院门前,"青筑小院"四字牌匾摇摇欲坠。本该值守的侍从不见踪影,唯见月色中,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挥剑。木剑破空声枯燥重复,地上投落的影子却倔强得惊人。

谭影哑然失笑,那稚嫩却标准的起手式,不是凌渊画的火柴人剑谱么!

"谁?"小凌渊猛地转身。月光恰在此时漫过花树枝头,照出来人飘落的衣袂。少年神仙般坐在花枝间,纷扬的雪色花瓣落满肩头。

记忆翻涌而出,青筑小院的传说如墨渍般渗进小凌渊的思绪。

嬷嬷端着烛台,枯瘦的手指攥紧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这院子死过人!"

灯火摇曳下,她浑浊的眼里透着诡谲的光:"之前有个没名分的皇子,她娘是个下贱的泥胎凡人……"粗糙的声音刮着他耳膜:"那女人妄想靠龙种翻身,结果皇帝连个名分都不肯给……"

嬷嬷森然一笑,烛火骤然被夜风吹得扭曲:"后来她就上吊了!吊在这院里月梨树下!她生的那个小杂种也没活多久。"

"听说有天夜里跌进池塘,捞上来时浑身滚烫,烧得满嘴胡话,没几天就断了气。"

烛泪"啪嗒"滴在小凌渊手背,烫得他一抖。

"知道为什么没人住这院子吗?"

嬷嬷凑近,浑浊的吐息喷在他脸上:"母子俩怨气不散,专抓……"细瘦的手指猛地掐住他脖子:"……你这种不被待见的小东西!"

回忆骤散。

眼前月华如水,锦衣少年静静看着他,衣袂被夜风掀起时,带落纷纷扬扬雪色花瓣。

小凌渊盯着那人的脖颈月光穿透了薄玉般的肌肤,几乎能看见流动的星辉。他喉结动了动,心跳声大得自己都能听见,"你……是来带我走的鬼吗?"

花瓣擦过他发颤的睫毛,“像我这样没人在意的孩子,最适合被鬼抓走。”

"怕鬼还站着不动?"谭影轻盈落地。

"你好看……"小孩耳尖微红,"不像鬼。"

“其实我不是鬼,我呢是神仙,可以实现小朋友的愿望,你有什么愿望呢?”

小凌渊眼睛亮了亮,又黯下去,“我好久没看到母后了,我想见见她,告诉她自己每日认真练剑,从不懈怠……”

闻言谭影飞身上前,一把将他抱起,“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