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了身上有些脏污的衣物,司空穆抬脚迈入热水中。

他自幼体弱多病、根骨不佳,外祖母替他找了许多滋养灵体的药方泡浴。如今他是元婴强者,身体经过重重淬炼早已今非昔比,但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却轻易改不掉了。

司空穆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睛放松身体靠在了浴桶上,如此悠然惬意的时刻,可他脑子里却不自主地回忆刚刚的打斗细节,明明最后可以逆转败局拿到元婴组第一,都怪清虚那个老东西贸然出手干预!

想想就不高兴,司空穆将手边的竹筒狠狠一掷,不承想房内虚空蓦地波动变幻,一只手倏然出现稳稳接住了竹筒。

司空穆瞬间睁开眼睛,随即密集的水箭冲着突然出现的黑衣青年爆射而去!

万千水箭在这个不速之客周身三尺之外便尽数化解,只见黑衣青年唇角轻扬上前几步揶揄道:“哟,在擂台上被人暴打没本事还击,窝里横倒是挺厉害的……”

意识到来者是谁,司空穆翻了个白眼,“把脸变回来,丑得扎眼。”

幽越池的微笑瞬间僵在脸上,回过头绕着柱子转了一圈,下一瞬眉眼深邃、血眸卷发的人形美男便出现在屋内。

他的魔形本体身形更加魁梧,骨铠骨翼盘角颇为骇人,不太符合当下人族审美,所以幽越池从未展示给司空穆看过。

“这么久没见,一出口就伤我心,真是无情。”幽越池摸了摸司空穆垂落水中湿漉漉的头发:“亏我一比完就赶忙跑去烟云顶看你……”

司空穆拍开他的手,将头发一把捞起归拢到另一边:“说正事,少废话。”

啧。

“我顺着你说的线索往下查,凌渊身上的镇魔印极有可能和上一任魔王苍烬有关。”

幽越池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氤氲的热水中撩动,“络熠这个老东西本来就是暗算苍烬夺得的王位,听闻苍烬的伴侣是人修,如此看来想必便是司空家的……你上一个娘。”

闻言司空穆静默了一瞬,曾几何时他一直把司空初羽当成自己的母亲,对于素未谋面的父亲还有过怨恨,以为是他抛妻弃子引得母亲身受重伤,害得自己一出生便体弱多病。

如今时过境迁倒是意外得知了真相。

“那个镇魔印还有凌渊的身世,你查到线索了么?”

幽越池冷嗤一声:“玄隐卫密信多是通过传讯灵笺施以空间秘法破虚传递,阿奇罗并不知道除了波煜之外兰多也是我的部下,且早已将他的灵笺读取法阵告知于我。多亏了他慌不择路给凌渊递信,不然我还得花时间调查原委。”

听完幽越池窃口述的灵笺内容,司空穆眼中划过一抹杀意:“必须在他解开镇魔印前杀了他,不然后患无穷。”

只有凌渊身死破军归位,天谴才会彻底结束,而自己也会回归原来的紫微星轨迹。

若不是天道警示,他永远不会知道真相原来竟是凌渊占尽了他的气运与命数!

这一切本该是他的,凭什么凌渊这么多年高高在上占尽天机?!

“镇魔印的解印之法在魔族藏书阁中有记载,共计九层魔息咒法,层层叠加灵力注入骨骼之上。其中每个阵法都需慎之又慎,若是解印顺序错乱,魔息便会瞬间灌注丹田紫府、侵蚀识海神魂,致使解印者神智丧失,大开杀戒……”

“哦?”司空穆闻言轻笑一声,湿润的眼睫缓缓眨动了下,下一息直勾勾地看着幽越池:“那不如我们好心帮他一把……”

幽越池唇角轻扬:“正有此意。”

翌日。

凌乱的床榻上,司空穆懒懒散散地倚靠着堆叠的锦枕,他抬手想将幽越池攥着的同心结拿回来:“还给我。”

幽越池右手蓦地抬高,质问道:“这是哪来的,同心结不是你们人修送给道侣的定情信物嘛!”

这个同心结用茉香线编织而成,两边还坠了避尘珠,一看便知做得十分用心。

司空穆无奈地按了按眉心:“这是我的外祖母编的,让我日后送给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