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展带着禁卫军守在潘府门外,日头毒辣难耐,他坐在潘家耳房暗暗思索计策。潘老狐狸称病不见他,他又不知道潘家屯粮之所,这件事僵持下去,对他十分不利。他把一壶带着咸味的茶水,那茶色暗淡,他却喝的极其香甜可口,把一壶茶水都灌进肚子里。亲兵回报潘邵煜已经把两千单粮食上交国库,陈展喜出望外,也没工夫想潘邵煜打的什么主意。迅速撤了禁卫军,改道去徐家征粮。
潘世杰接到陈展撤兵的消息,以为他知难而退了。又听到庄子上的人来报,潘邵煜把两千担粮食上交国库。他又惊讶又生气,当真病倒了。管家潘旺扶着他在书房榻上躺下,又有潘后身边的总管刘福传旨,说陈琦出宫多日,命他火速找回。潘世杰撑着病体接了皇后懿旨,命管家潘旺把潘邵成叫到书房。潘旺走了半柱香功夫,带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进来,那少年多说二十三四的样子,朝潘世杰行礼道:“给父亲请安。”潘世杰斜躺在榻上道:“凭你二弟一人,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把别庄的粮食上缴国库。一定是太子在背后为他撑腰。如今两个人见事情败露,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你尽快派人寻他们回来。”潘邵成道:“父亲放心,儿子这就派人去找。”
陈展带着人来到徐家,徐家见潘家交了粮食,也将家中的一千五办单粮食上交。陈展再去萧家,萧家却主动把一千担粮食交给了陈展,陈展在京都城的官宦富户家中扫荡一通,又转战玉州、济州、益州等地。
与静心苑一墙之隔的落月轩是潘老夫人礼佛下榻之所。潘邵煜和陈琦出了潘府,就躲在了这处院子。陈琦坐在书案前看书,潘邵煜在这里躲了两日,对这里的饮食起居抱怨不停。他扇着折扇道:“在呆在这里,我真的要发疯了。还不如回去爱一顿板子来的舒坦。”陈琦朝他看去道:“真是蜜罐里泡大的,不知道人间疾苦。”潘邵煜不以为然道:“不是人人都可以如太子一般,可以忍受这般清苦的日子。京都的官宦子弟众多,那个公子哥吃粗粮,穿粗布衣服的?”陈琦思索道:“我还有一些私房银子,以你的名义救济城外的难民。为你博得美名,等这事了结了,我向父皇为你请封,有父皇护着连丞相都无法那你怎样。”潘邵煜的脸上愁云散去,道:“不枉我跟着太子一场。”
在佛缘庵住了七八日,萧如梅决定去山下的镇子买些日用品。带上秋兰、秋彤,由忠叔驾车。天气十分炎热,萧如梅用团扇扇着风,玉手掀起车帘一角。沿途都是从江南一带逃难过来的难民,哭声、哀嚎声、争吵声此起彼伏。萧如梅的目光落在一个躺在树下的老者身上,全身生满毒疮。萧如梅一眼看出是时疫,一定是吃了不洁净的食物和水才会身染重病。这种时疫传播迅速,难怪官府不让这些流民入城。萧如梅陡然生了恻隐之心,果断决定道:“忠叔,靠边停车。”
忠叔把车子停在一颗柳树下,萧如梅和秋兰、秋彤下车。她吩咐秋兰和秋彤道:“你们去采买些砂锅回来,在买几个木桶。”秋兰和秋彤不解的看着她,萧如梅解释道:“我要为他们义诊。”秋兰和秋彤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决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怪怪的去买砂锅和木桶。萧如梅递给忠叔几吊铜钱道:“刚才我们路过王记木材行,见到他们门前堆放着许多废弃的木料,你去采买些回来当柴火。”忠叔依令而去。
因是临时起意,准备不足。没有熬药的灶台,难民们自觉的捡石搭灶,捡柴添火。难民民区一角,摆着数十个砂锅。萧如梅吩咐秋兰临写药方,秋彤去对面的回春堂抓药,忠叔负责担水。
难民区东边,欢呼声四起,原来是潘家二公子又来给大家施粥了。这几日潘二公子每日都来,已经成了难民心里的活菩萨。
宝盖花车上载着陈琦和潘邵煜,两个人都戴着斗笠。陈琦的目光落在西边一抹绿色的身影上。只见垂柳树下,一个纤细的身影,鹅蛋脸,柳叶眉,白玉肌肤,竟是风波亭里弹琴的女子。她正在给难民诊治病患,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珠落下,她浑不在意。去回春堂抓药的秋彤空着手回来道:“小姐,我们带的银子用完了。”萧如梅接下手里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