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怀里拿出那对鸳鸯铜铃手链,分别戴在两人手腕上。夜风习习,夹杂着花香。陈琦坐在美人靠上,怀抱着萧如梅。两个人仰头看向星空,静默无语。两个人双手交握,手腕上的鸳鸯铜铃纠缠在一起。
两个人在风波亭坐了一夜,却难舍难分。陈琦的胳膊早已麻木,低头对萧如梅道:“太阳出来了。”萧如梅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红日从东方渐渐升起。陈琦扶着她站起来道:“我要回城,你回不回去?”萧如梅看了看静心苑的方向,亭台楼阁遮住了视线,哪里还能看到静心苑的影子。她微微蹙眉,朝陈琦点头。
萧如梅回到萧府,走进自己的小院子。正午的太阳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主仆三人进了屋子,萧如梅仍旧叫人搬了藤椅在廊下坐着。手里拿着《千金方》看了又看。到了傍晚,忠叔的媳妇郑氏拿了书信进来。有她来回传信,方便了许多。萧如梅接过书信,令秋兰把郑氏送出院子。萧如梅拿着书信进了屋子,坐在书案前。展开书信细细看去,只见上边写道:“情到浓时恨日短,别后相思挂心头。”相思之情跃然纸上,萧如梅仔细的把书信收进锦盒。她隔着碧纱窗子遥看外面的月亮,不知道陈琦是否也在望月思人?她从妆台上拿起那只鸳鸯铜铃手链戴上。盯着手链低声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宁安殿内华灯初上,陈琦站在窗子前,眼睛盯着明月出神。此时此刻他终于体会到宇文馨对陈展隐忍的情意。那份隐藏的感情愈是刻意压抑,愈是在心内疯长,竟是欲罢不能。
司衣女史端着寝衣恭请陈琦沐浴更衣。陈琦扫了她一眼,她竟没有按照宫规穿女官服侍。而是穿着一袭青绿色的碎花百蝶宫裙。印着华灯,更显肌肤莹润,美艳动人了。她不等陈琦吩咐就走近他身边,伸手去解陈琦的腰带,陈琦后退一步,朝门外喊道:“福安!”司衣女史轻声回禀道:“平总管被皇后娘娘叫去问话,还未回来。”她一边解释,一边凑近陈琦道:“是皇后娘娘吩咐奴婢近身伺候殿下的。”她搬出了挡箭牌。陈琦甩开她伸过来的手呵斥道:“司衣女史罔顾宫规,妄为犯上。殿前执事宦官还不快将她拿下,发配浣衣局!”在外面值夜的宦官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陈琦发落司衣女史了。他们没有麻利的进来,把瘫软在地的司衣女史拖出去。这个令所有宫中女子都削尖脑袋想要坐上的位子,确实可以让一些宫女一步登天。比如皇帝身边的司衣女史也经常换,全是因为前任女史封了皇妃。东宫的司衣女史也经常更换,却是因为惹恼了陈琦。
福安到了潘后的凤仪宫,双手颤抖的将东宫彤史递到潘后手里。潘后从头翻看,唯有建安十九年夏季,有过几次徐若晴承有幸得过陈琦召幸。太子妃和宇文良娣至今还是处子之身。从前年秋季到今年春天,陈琦都是独寝宁安殿。看到这空白一片的彤史,潘后皱着眉头将彤史书册丢到福安头上,责备道:“你这个东宫内侍总管就这样当差的吗?”福安跪缩在地上道:“奴才失职,请皇后娘娘责罚。”潘后朝身侧宦官道:“拉出去廷杖二十,以示薄惩。”福安被拖出去廷杖,原以为在劫难逃。可巧陈琦就到了,先喝令宦官不许对福安行刑,又快步进了凤仪宫正殿。他朝凤榻上端坐的潘后请安跪拜道:“福安只是个奴才,母后要责罚就责罚儿臣吧!”潘后望着他道:“盼儿成家,子孙满堂,是每个母亲的心愿。你怎么就不明白母后的苦心?”陈琦在徐若晴被废入冷宫之后,对女色不在上心。后来又心许萧如梅,更加明确闺房之事唯有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才能体会其中乐趣。竟把身边的莺莺燕燕全都屏退在外,一心盼着和萧如梅早日喜结连理。回避多日的事情被潘后摊到桌面上,陈琦朝潘后解释道:“后宫女子邀宠献媚者虽多,却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实意倾慕儿臣。她们在意的只是儿臣的身份,谋求的也只是地位权势。放眼东宫,竟没有一人是真心爱慕儿臣的。”他的话说中潘后的痛处,纵使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势,穷尽一生也未能得到陈显的爱。他的心从来都不属于她,从前是何淑妃,现在是宓妃。潘后触及伤心之事,竟把规劝陈琦多近女色,绵延后嗣的话抛到一边。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