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转身窗前,从袖里摸出了张彩纸剪的兔子。
余燕至抬眼一望,那东西他再熟悉不过。
何英看起来很高兴,伸舌舔了舔彩纸背面,将兔子贴上了纸窗。他全然不觉羞愧,这兔子是从别人那偷来的。
余燕至垂下眼皮,一时也不知心里什么滋味,他没剪过小兔给何英,他还没来得及剪,何英就恨上了他。
何英满心欢喜坐在余燕至身旁,踢掉鞋,褪去布袜,一双脚伸进了盆中。他们常年用凉水洗漱,如今初春之际,何英又怕冷得很,便将脚踩在了余燕至的脚背上。余燕至抬起只脚撩了些水洒在他脚面,何英不满地将他重新踩入水里,捏住他的手,道:“冰!”
掌心蓦地刺痛,余燕至不禁就要挣脱,何英亦是一怔,连忙松开了束缚。
“有那么疼吗?”何英盯着那伤处,似乎不以为意。
余燕至望着他眼睛,摇了摇头。
轻哼一声,何英捉起了他的手,看了看裹了几层的白布又看了看他,感觉有些别扭。他想自己是被师父命令过要照顾余燕至,并非当真在乎对方。
趟进被窝,何英睁着眼睛发了会儿呆,实在睡不着便将双手移往了腿间。数月前,他初次体验这种感觉,之后便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自渎。他仿佛天生不知羞耻为何,只道十分舒服,所以玩弄起来颇为得趣。可今日抚摸许久也没觉出兴味,便又无奈地停了手。
何英直觉手脚冰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当年虞惜体弱多病,冒着极大风险将他生下,却也给了他一副病躯,三岁前几乎要养不活,直到跟随庄云卿后才渐渐有所好转,然而终归先天不足,吃不得苦、受不得罪。
咬了咬牙,何英一身寒气钻进了余燕至被窝。
余燕至向来浅眠,只迷糊了片刻便转醒过来,翻身朝外爬去。
何英立刻拉住他胳膊,牙关打架。
余燕至轻声道:“我把被子摞上,暖和些。”
安抚过他,余燕至抱着他的被子铺好,然后重新躺下,掖了掖他颈侧被角。
何英几乎全身贴着余燕至,冰块似的手伸进了他衣下。
余燕至不禁打个冷战,却也反手搂住了他。
渐觉暖和,何英舒服地伸展开手脚,一条腿塞进了余燕至腿间,掌心摸着余燕至光滑的背,脑袋埋在他颈窝轻轻一嗅,是熟悉的气息:“你以后每天都给我暖被窝。”
余燕至没有说话,心想再冷不过一两个月,天热起来何英就用不着他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