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苍白的脸庞镶嵌着一双黑色眼瞳……
何英怔了怔,猛地翻身坐起,从狭窄的床铺“咚”一声摔滚在地。
余燕至像具行尸走肉,手脚并用跟着跌了下来,双眼直直盯着他。
何英吓傻了,回过神后便即往外爬去,边爬边大喊道:“邵秋湖!邵秋湖!”
余燕至一把抓住他足踝将他拖了回来,犹如大片阴影缓慢地覆盖他,最后将他牢牢锁在了身下:“不……许逃……不许……”
何英还在絮絮念叨着邵秋湖的名字,剩下不及脱口的半句是:他醒了!
“你要去……哪里……”一瞬不瞬望着何英,余燕至眼圈通红,双唇抖得厉害。
哽咽在喉间打转,何英出气似的泄露了两声哭音。
余燕至仿佛山顶滚落的巨石,全身的重量压向他,将他堵在胸腔的声音挤了出来。
何英双臂勒紧余燕至,哭得痛快淋漓,简直要哭出心肺,积攒了几千日夜的思念终于盼回了倾诉之人。
乌龟伤痕累累地来到兔子面前,它不慎落入了陷阱,苦苦挣扎,只为再见到小兔。兔子红彤彤的眼睛淌下透明泪水,欢喜地蹦跳上前,再也不愿跟它的乌龟分开了。
第十六章
余燕至初醒的头几日尚不能行动,他沉睡八年,睡光了精神气,亏得身边有个神医,几副药下去倒也渐渐恢复了三四成。
何英自是欢天喜地围着余燕至转,全无半点沉稳矜持。
邵秋湖心想如此甚好,何英正正经经,苦大仇深的模样,他反而瞧不顺眼。其实余燕至能够苏醒几乎是个奇迹,虽说母蛊乃以他鲜血养育,但和他体内子蛊并无亲缘关系,能否取而代之再次唤醒子蛊,谁也说不准……只是以而今结果观来,两只蛊虫已然接纳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