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刚才抛弃你?的同伴一样。”
男人沉默。
“小姐……能不能放了我?”他转移话题,乞求道,“我不是偷猎者,只是受人委托,也没杀人杀珍稀野生动?物,也没触犯中国?法律……”
话音未落,背后陡然“刺啦”一声?,怪异的匕首竟然刺破奇厚的御寒皮毛衣物,撕裂一道血口。
滚烫灼热的血流出伤口,立即变冷,沁出殷红的冰渣。严寒顺着裂口长驱直入,他不由双腿一软,差点绊倒。
“少说话,”女人冷冷地说,“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否则,多一句,多一道。”
其实?这伤口并?不算深,只伤及皮肉,远不及内脏,放在平时根本不足为惧。但?在这种低温环境下,再细小的伤口也极容易导致血栓,严重时会神经坏死,轻则残废重则殒命。
更何况,如果持续失血,失温只是时间?问题,最后失去行动?能力,成为一尊倒在雪里的雕像。
在众多雇佣兵熟知的死法中,这也依然是最痛苦的几项之一。
年轻男人意识到这是个狠角色,不敢有任何反对意见,立即连连点头。
湖岸边有溪涧汇入,虽然湖底有地热,但?随着他们渐渐远离,上游的溪水开始冻结。章凝故意带着他沿沟壑向西南方向走?,避开原本约定的汇合位置。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找……找东西。”男人似乎被?触及什么恐怖的记忆,连连摇头,“不过你?放心,我这就走?,我不干了……如果……如果我还有命能出去的话。”
感受到背后的匕首陡然收紧,他止住话头。
“找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他瑟缩着,嘴唇颤抖,说话也不利索,“我新来的,动?身?上飞机之前才临时被?顶上。”
“谁是你?们的头目?”
“我……我不清楚,只听其他人叫他‘老蛇’。”
章凝眼目微眯。
“老蛇”。这个代号勾起一些久远的回忆。
“长什么模样?”
“很?高,黑头发,亚裔男子,英语流利,没有口音。话很?少,但?下手挺狠的。”
真的是他?
章凝有些困惑。当初在死亡谷,“黑曼巴”断气于她手中,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那这位“老蛇”又是谁?
说话间?两人已走?出数百米,她抬头张望,眼前凝冻的溪流蜿蜒向上,地势渐渐抬升。
溪岸边正有一棵歪脖子树,干枯虬结的枝桠挂满雾凇,高度和粗细恰到好处。
男人察觉到身?后匕首放松了些,加上也渐渐远离怪物,心思开始活络。
这女人出手狠辣,身?手过人,绝不在“老蛇”之下,不知道还有什么后招在等着。
他盘算着,找机会反客为主,好独自逃命。
“你?……”
他话没说完,背后风声?乍起,眼前顿时一虚。
捆住手的绳索破空飞去,末端正好挂上老树的枝桠,绕上几圈。
“你?要做什么?!”他下意识转身?,徒劳地伸手抓向虚空,但?身?不由己,脚下已腾空而起,挂上树梢。
章凝将绳索另一端抓在手里,走?过去,打上一个活扣。
“救……救命,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不能……”
他双手高举过头顶,被?牢牢吊着,不得不努力向上抻,惊起一树白雪,扑簌簌砸在脸上。
“这是活扣,越挣扎,结越紧。”章凝转身?离开,“你?好自为之。”
“哎……哎!”他倒转身?体,试图用?脚去够树枝,全?身?的血都往上冲,背后的伤口因挣扎而被?撕裂,痛得龇牙咧嘴。
他怒急攻心,顾不得远处还有怪物,吐出一连串的咒骂,极尽嘴臭之能事?。
殊不知,他闹的动?静越大,越正中章凝的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