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岛是一个?石油等矿石能源贫瘠的国家, 几?乎所?有能源都来自火山地热, 这?样的发电站几?乎随处可见。

看上去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何况现在下着?暴风雪, 能见度极差, 即便是高倍望远镜, 也无法发现更多细节。

“行动?开始, ”一道凝定的女声刺破电磁杂音,“预计五分?钟后, 接近地下基地入口。”

“收到。”

借着?暴雪的掩护,两三道白色人影从隐蔽处无声掠出,由各自不同方向?接近发电站。

可能是为防止野生动?物侵袭, 莱瓦汀发电站外?围建有高达三米的铁丝网。此时雪中隐隐可见几?个?徘徊巡逻的身影, 一心对抗着?严寒, 并未发现正在迫近的风险。

“嘿, 这?该死的鬼天气……”对讲机里,粗鲁的男声吐着?寒气抱怨, “埃瓦尔,你醒着?吗?还是死了?怎么?还不来换岗!”

“那小混蛋, 昨天喝得跟他奶奶做的烂苹果酱似的,我敢打?赌,现在肯定还晕乎着?吧?!”厂房顶端,探照灯的光柱在暴雪中一闪而过。另一道人影缓步蹚过雪地,脚下发出吱呀吱呀的踩雪声。他吐掉嘴上叼着?的烟蒂,不干不净地笑骂道。

他大?约快四?十岁,雪帽、面罩、作战防护服全副武装,姜黄色的络腮胡虬结蓬乱,手上端着?巡逻用的重机枪。尽管满嘴不断跑火车,但他的左手食指始终凝定,稳稳地搭在枪栓上。

看上去并不只是发电站的工作人员那么?简单。

夜色更深,暴雪直往人眼皮上扑,遮蔽视线。发电站四?处密布的监控摄像头下,零星几?个?人影在浩渺的雪原中,仿佛只是几?颗脆弱的鹅卵石,信手就能捏碎。监控画面仍在播放,控制室中却空无一人,本应去换岗的埃瓦尔与另一名同事瘫倒在座椅靠背,脖颈一侧的血汨汨流下。

“三、二、一……”倒数三个?数,监控摄像头应声关闭,取而代之?的是早已录制好的无异常画面。

一枚高大?的身影站起身,偏过头向?通讯器同步:“发电站监控系统已入侵,你们有五分?钟时间行动?。”

五分?钟后,监控系统就会恢复正常。不过这?种天气下,暴雪完全掩盖尸体和血迹,也只需要两三分?钟。

“我不能离开太久,接下来就只能看你们的,”他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如果出现任何意外?情况,直接随机应变。凭借我们以往的默契,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万事小心,”通讯器另一侧的人故作轻松,“不过话又说回来,还有我们这?种顶级团队搞不定的任务?不可能!”

“总之?,祝我们都成功吧。”

他不由轻笑一声,声音被风雪盖过,很快消弭无踪。脚印一路迤逦远去,不过短短十几?秒就已覆上新雪。加密的通讯频道恢复寂静,仿佛刚才的对话没有发生过。

“埃瓦尔你个?小混蛋!又让我替你巡逻!准备好你爷爷的晚餐了吗?”

持枪的中年男性?咒骂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过雪地。好在再绕过铁丝网一角,就能进入正门,回到集装箱板房里的宿舍,对准埃瓦尔那小子的屁股来上一脚,吃上热乎乎的土豆洋葱炖白鲑鱼。

探照灯的光柱刚刚扫过,没有发现异样。他正愉悦地幻想着?,一只手骤然从背后的黑暗中伸出。

铿然一声,闪烁寒光的匕首没入后颈。他下意识抬枪,半途中手腕一麻,被脚尖踢中,机枪落入雪中。

温热的鲜血像地热奔涌的喷泉,快速带走体内储存的热量。他下意识捂住脖子,喉中咯吱作响,终于跪倒在地。

工装外?套被扒下,对讲机滚落在雪地里,很快被倾身而落的暴雪覆盖,连带一切血腥的痕迹都消弭无踪。

“章凝就位。准备进入发电站正门。”凶手穿好外?套,从黑暗中现身。她弯腰拔出匕首,顺便在雪上擦去血迹。

她微微眯起眼,在暴雪中辨别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