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腹中的孩子无法顺利生产。

如此严重的情况,大夫不应该诊不出来,除非是他明明看出了什么,却有人不让他说。

老夫人虽然看不上江婉,也有意从她手中夺权,但对她腹中的孩子还是在意的,是以不会是她。

而除了她,最有可能的人就是沈荷了。

想到这一点,沈清欢启唇道,“花影,你命人去城中看看,那大夫可还在医馆当中,若在,便言辞恐吓一番让他离开晋安城,总之不要让江婉或是川宁侯府的人发现他的踪迹,若不在便无须理会了。”

“是。”

“若他果然已经逃了或是安排他逃走之后,叫人将这消息散出去,务必让江婉和川宁侯府的人知道。

尤其是要找人散播,说江婉腹中之子之所以保不住,都是沈府姑奶奶沈荷一手导致的。”

“奴婢遵命。”

“去吧。”

她此举是有意引那一家人斗的鸡飞狗跳。

她直接出面对付沈约到底不好,但要是借助川宁侯府的势力借力打力却是再好不过。

不止如此,她还有一个更大的计划,要彻底覆灭沈家。

沈约一倒,他孤立无援方才能紧紧抓住她这根救命稻草,届时她想问什么他便会答什么,不用担心对方会遮遮掩掩的不说实话。

这手段是残忍了点,却又奇效。

回过神来,沈清欢见花影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不禁觉得奇怪,“花影,怎么了?”

“回太子妃的话,奴婢有句话要讲,倘或哪里说的不妥,还望您恕罪。”

“但说无妨。”

“嗯……方才奴婢去找墨画……

她一个人闷在房间里,裹着被子躺在榻上,奴婢以为她病了,要找段离给她瞧瞧她还不肯。

奴婢听她说话的声音有些怪怪的,似是在哭。”

花影说的比较委婉。

她顾忌着沈清欢和墨画之间的关系,担心被她们误以为自己要搬弄是非,是以措辞十分谨慎,原本不打算说的,可回想起之前就和蝶影感觉不对劲儿,想着未免一时心念有差耽误了大事还是说了比较好。

沈清欢是聪明人,听花影这么一说当即就明白了。

墨画怎么了?

难道出宫去见她兄长时,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样想着,她也不瞎耽误工夫,起身便朝殿外走去。

去到墨画房间的时候,果然见她如花影所言那般,紧紧裹着被脸朝里躺在榻上,走近一瞧,竟发现她的身子在小幅度的颤抖。

沈清欢心下愈发觉得疑惑,“墨画,你怎么了?”

忽然听到沈清欢的声音,墨画的身子猛地一僵,随即赶忙起身下榻施礼。

也不知是起的太过突然还是双腿发软的缘故,她竟“扑通”一下跌到在脚踏上,顺势便跪在地上不肯起身了。

“太、太子妃……奴婢、奴婢染了风寒,恐过了病气给您,还请太子妃离了这处……”

沈清欢没走,反而缓缓俯**子欲扶起她。

但墨画执拗的不肯起来,在沈清欢的手碰到她时还仿佛触电般的往后躲了一下,看得沈清欢蹙眉。

这丫头到底是怎么了?

“你既是身子不适,花影说让段离给你瞧瞧,你为何不依呢?”

“……奴婢皮糙肉厚的,无须那般金贵,略歇一歇就好了。”

“那你哭什么?”

闻言,墨画猛然惊觉,慌乱的擦拭着脸上的泪珠儿,口中胡乱解释道,“奴婢就是太开心了,终于与兄长见面,奴婢这是喜极而泣、是喜极而泣。”

沈清欢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们主仆二人相识相伴多年,她若是连墨画如此拙劣的谎言都看不出来就太说不过去了。

但这丫头待她向来一片赤诚,她或许并不如侍书那般细心聪慧,但却绝对忠心,从不曾有骗她的时候,那今日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