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第一件事是走过来,捞起那只肥胖的黄狸,将它放在了肩头。

“你……还好?”他有些生硬地问,然后温柔地挠了挠黄狸的耳朵。

谢长晏的眼睛忽然湿润了起来。

她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也遮住了再也控制不住的崩溃表情。

她怎的忘记了,万水千山,漫漫两年,从玉京到滨州,从十三岁到十五岁,孟不离,背负着一个人的命令,始终默默地跟在她身旁,宛如一道看不见却又真切存在的影子。

层层白纱至此,终于掀到尽头。

最下面的人,有一张深沉得无法解读的脸,但他的眼神,很专注地望着她,望着她,须臾不离。

“朕当时喜爱的、向往的,是你这样的妻子。”

“但朕现在……是天子,头压百年基业,肩挑千里江山,王座之下累累枯骨,龙椅之前血雨腥风。身为皇后的女子,需穿一件刀枪不入的盔甲,才能站在朕的身旁,并且,能在朕倒下后,继续支撑起广厦高堂。”

“所以,你是一个……来迟了的人,长晏。”

“削郑氏诰命,降为庶民,即日遣返,并其女谢长晏,永不得入京。谢氏子弟,不得参加科举。钦此。”

他说了那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