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D盯着宫应弦,眼圈逐渐泛红,一股股酸楚冲上鼻腔,逼得他几乎要落泪:“我不知道,但我……我不想……见到你。”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对宫应弦说出这句话。他多么喜欢这个人,喜欢到什么都能妥协,喜欢到心甘情愿配合对方的节奏,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他曾经患得患失,害怕宫应弦会对他说这句话,谁知道命运这么可笑,说出这句话的是他自己,而他是认真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也不能把宫应弦怎么样,他愤怒、他伤心,改变不了他喜欢这个人的事实,他也知道宫应弦不是故意作恶,只是做错。可他无法原谅任何人伤害自己的父亲,他现在只想远离――越远越好,这样他就不会在爱恨两难的泥潭里挣扎。
可这一句话,却几乎把宫应弦推下了悬崖。当初他决定这么做时,不是没有想过任?D会生气,但他以为任?D最终会谅解他。而他在经历了烧烤店险些爆炸、文辉商场孙定义牺牲的事之后,对任?D安危的担忧已经到达了极点,他只想用尽一切手段尽快抓到歹徒。
他没想到任?D会这么生气,甚至说出……说出不想见到他这样的话。
平素的冷静几乎荡然无存,他又慌张又伤心又悲愤,各种各样的情绪郁结于胸,令他大脑发胀,气息絮乱,他死死地盯着任?D的眼眸,咬牙道:“你不准说这句话,你可以生气,你可以骂我,打我也行,就是不准说这句话。”
任?D拼命想把自己的手夺回来,宫应弦却怎么都不松手,攥得他手腕生痛,他叫道:“松手!”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宫应弦也低吼道,“你说出来,我会补偿你。”
“我要你松手。”宫应弦恶狠狠地说,“我要眼前清净。”
宫应弦悲愤交织,不顾一切地将任?D推到了墙上,附身堵住了他的唇,堵住所有从这张嘴里说出的他不想听到的话。
任?D那双圆瞪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讶。
宫应弦粗暴地掠夺着那绵软的唇瓣,那是他熟悉的、令他思念不已的味道,任何人都不能从他身边抢走!
任?D回过神来,只觉宫应弦的蛮力撞得他牙根生痛,他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宫应弦,怒吼道:“你够了你!你想怎么样?啊?你想怎么样!”
“我想我们像从前一样!”宫应弦也回吼道。
“像从前一样?”任?D冷笑,“从前什么样?我随时可以给你解决生理需求那样?”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任?D用血红的眼睛瞪着宫应弦,“你把我当什么呢?我从前以为你把我当朋友,你就是这么对朋友的?你当然希望像从前一样,从前我既能帮你查案,还能随便让你C,你上哪里找这么方便有用的‘朋友’啊!”
宫应弦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从来没那样想过!我知道我不该那么做,我只是想尽快抓到凶手,让你早点脱险,你、你不能原谅我吗?”
透过模糊地视线,任?D怔怔地望着宫应弦,他轻轻地说:“不能。”这简单的两个字,令他痛彻心扉。
宫应弦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他紧握的双拳和紧抿的双唇,都是在克制自己爆发出更激烈的情绪。他从来、从来都不曾这样沮丧过。
任?D看不得宫应弦这样的表情,再次想要离开病房,宫应弦却再次堵住了他的去路。
任?D怒极攻心:“滚开!”
宫应弦浑身一震,看着任?D眼中的激怒,突然就没有了力气。一个人,能用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让他溃散,也只有任?D了。
任?D推开了宫应弦,逃出了病房,跑到前台时,护士长拦住了他:“任队长,材料还没……”
“不用了。”任?D脚步未停,快速离开了医院,朝停车场跑去。
他要尽快离开有宫应弦的地方,尽快让宫应弦的气息和神情、触感和声音,从自己的感官里消失,否则,他害怕自己会心软。
宫应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