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衣。”
“恩。”
“你说你那干弟弟这会儿到京城了么?”
“……算算日子,一路轮番的快马伺候,就应该到了。”
“唔。……你担心他吧?”
“是啊。他这趟放走结晟,往重了说就是谋逆,从轻发落也是抗旨,一般人也是个死罪。不知道他怎样了……喂,你别勒我勒这么紧……”
“哦……道理我也明白,但听到你心里有他我还是难受。”
“……自找的……”
“铁衣,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长生的一席话就能叫你离开我。那天看到你和荣王在一块儿,说话也好,什么都不说也罢,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是十几年浸淫出的秉性。我就只能在边上看着,一句话都接不上,像没我什么事似的,一股子灰心从头凉到脚。你别笑,是真的。”燕云埋头在我散开的发里,声音闷闷地:“那种朝夕共处的默契,不能不让人害怕。”
我拨开自己的发结成的网,里面的人露出脸来,烦恼地向我笑笑。我忍不住吻上他的嘴角,死亡和对命运的无力感被甜蜜的爱恋逐去九霄云外。“自找的……我们俩都是自找的……”我低声呢喃,燕云愈吻愈紧,我呼吸急促,喘不上气来,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我攀住燕云的脖子,于是我和他发烫的肌肤重叠在一起,耳厮鬓磨,气息相接,恨不能把对方就这么嵌进自己的身体,永远,永远都不再分开。
如果要死在一块儿的话,这倒也办得到。随着极乐来临我们一起宣泄快感,在眩晕的时候,我这样想。
27.
山中日月长。
渐渐地,池塘边的柳枝吐了新绿,走廊上的兰也抽了长长的蕙。抚面而过的风一天天暖了,连后院屋檐下空了许久的巢也热闹起来。
两只轻捷的燕子在屋檐下来回穿梭,衔草和泥,装修几个月没住的房子。我坐在院子里正看着它们忙碌的身影,有个人凌空一翻,姿态优雅华丽,轻轻落到我腿上,勾住我的脖子不由分说就是一吻。
“说,这招好不好看?”燕云坐在我腿上,得意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好看。这招乳燕还巢真是好看极了。”
脸被狠狠地掐了一把。“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乳燕还巢是女子使的招数,不要拿来跟我相提并论。”
好痛。我揉揉脸。这人现在下手越发无情起来。我推推扭股糖般粘在身上的燕云:“下去下去!不要坐在我腿上。”
燕云让着就是不掉下去,不知是使了什么千斤坠还是天生的粘劲好。“没关系,反正你的腿又不疼,给我坐一会儿累不着你。”燕云只管牢牢勾住我的脖子,不肯下来。
对他这种死缠烂打的招数我一点也没奈何,何况抱着心仪的人看风景也是一大享受……于是我俩坐在一张椅子上,齐齐看燕子装点新居。
两只燕子毫不理会旁人的怪异模样,自顾忙碌,不时歇下来,在巢里窃窃私语,感情甚笃的样子。
“阳春三月,看,它们要孵小燕子了。”我对燕云说道。时间过得真快,我们被困山庄的时候还是正月,一转眼也过了快两个月了。
燕云瞧着燕子出神。“我们这般恩爱,若是平常夫妻,孩子也一堆了。”
……什么意思?我顾作沉吟,淡淡说道:“那你可找错人了。便是山海经里也没瞧见过两个男人生孩子的。而且,”我一笑:“相识数月,孩子一堆,你的夫人必定不是凡品哪。”
“啧啧,牙尖嘴利。”燕云笑着摇头:“什么不是凡品,你直接说不是人便是了。”
“我又没说畜生才一窝窝的生产,你多心了……”话未说完,便被封住了唇。
半晌,方才分开。燕云在我耳边低语:“你不就是我夫人么?有把自己比作……”
一掌挥了出去。
手被轻巧地接住。燕云嘻皮笑脸的,看我着恼。“息怒,息怒。看你恼的,想多了吧?”他顺着我的手,就势倒在我怀里:“我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