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那几天,她穿上了江琳给她买的新衣服,去陈雨婕的新家小坐。

她家已经装修好了,暖气管和空调都安上了,陈雨婕爸爸的腿养了小半年,现在基本已经恢复如常了,在家里忙活来忙活去的,新年也没关小店,吃完饭就急急跑去值班了。

陈雨婕挽留他?:“这才初几,在家歇一天不行吗?”

她爸挥挥手:“初几晚上大家走完人家,到街上溜达,正是卖烟花炮仗的时候,昨天就卖了不少,小孩子爱玩儿?,见了就走不动道。”

陈妈妈习以?为常:“他?爱去就去吧,劳碌命,就是闲不住,腿脚刚好就想?出去溜溜,有这点儿?精气神挣钱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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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爸爸前脚刚走,下一秒门又被敲响了,江稚茵坐得?离门最近,她还想?着是不是落了东西,打开?门后发现是邓林卓。

河边还有人在放炮竹,噼里啪啦地吵得?不行,家里却只有电视里重播的春晚和嗑瓜子的声音。

邓林卓下颌紫了一块儿?,手里拎着一份年货,尴尬地看了江稚茵几眼,然后装作自?然地搭话:“我老爹让我到朋友家串串门,送点年货。”

他?和闻祈关系不错,看他?局促的模样应该也知道了江稚茵和闻祈闹掰了的事情。

江稚茵点点头,侧身让他?进来,然后大声叫着陈雨婕的名?字:“林子来给你送东西了。”

新装的暖气管很给力,开?了一会儿?家里就热乎乎的,邓林卓一进门就得?脱外套,陈妈妈留他?下来吃饭:“都是昨天待客的一些剩菜,正好你吃得?多,帮我们家处理一下,你爸今天还开?夜车呢?”

邓林卓点头:“过年的活儿?钱更多。”

陈母:“那待会儿?带点饭回去给你爸吃,你们俩老爷们儿?过年了还天天吃外卖也不得?行啊。”

“诶,好嘞。”

陈雨婕给江稚茵剥了个橘子,江稚茵盯着那橘子瓣儿?数来数去,目光空空荡荡的,不知道该想?什么。

她没跟小雨说过跟闻祈分手的事,于是陈雨婕就毫无顾忌地开?口问邓林卓:“怎么这次不是跟哥儿?一起来的了?他?今年不回滨城过年?”

江稚茵的手霎时间紧了一下,掌心的橘子爆出汁来,她忙抽纸去擦,但手心还是黏答答的。

邓林卓看了眼江稚茵,也怪犹豫的,挠了好几下脑袋,结结巴巴的:“啊……他?还在海城。”

“哥儿?在这儿?也没有家啊……”

睫毛突然抖了几下,江稚茵慌不择路,把捏烂的橘子往嘴里塞。

江稚茵阻止自?己去关注,她想?着,邓林卓就是闻祈的嘴替,之?前也是,不停告诉她闻祈多么在意她、生活得?多么艰辛,但是对他?那点丑陋的东西一字不提,护短到极致。

说不定?又是闻祈嘱咐了他?什么,邓林卓被那人当?枪使了,又跑来她面前说闻祈多么多么可怜。

她该看透了,再心软,可怜的就是自?己了。

而此时,对此一无所知的陈雨婕还在问她:“你俩不是一起过t?年啊?”

她不知道自?己问了一个让江稚茵多难以?回答的问题,江稚茵垂下眼帘,喉咙发紧,觉得?这时候电视里传来的笑声都是那么刺耳。

“前阵子分手了。”她以?极低的声音说。

室内一下子安静起来,没有人再出声,陈雨婕显得?很惊讶,她小小声询问:“因为你妈妈?”

江稚茵摇摇头。

最可悲的事情就是这个,在妈妈住院那段焦头烂额的时间里,都没分手,结果后来分了。

还是感情的本质出了问题,江稚茵倒真希望是什么误会或是外力的阻拦才导致感情出现了危机。

但偏偏不是,偏偏出了问题的就是人心,像真酒里掺了假酒,不纯粹了,把感情也喝垮了。

江稚茵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她吃完那个烂掉的橘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