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在更早的时候,闻祈已经尝试付出一切努力,花光所有能用的钱,去海城见?过她。
时至今日仍旧记得那天,无边夜色下漫山遍野的油菜花,断掉的铁轨随山脊延伸,十几岁少女被夜风缓慢吹起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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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学?校里,路过那个窗户又看?见?她的时候,闻祈抬手摁助听器的手指都在颤抖,甚至不知道要如何?抬步从后门?走?进去,人生中不知道第?多少次,因为她而感到无措。
如果?说第?一次重逢是他?刻意为之,那第?二次,就?是命运。
江稚茵发了一会儿怔,突然记起曾经有一次,两个人看?完表演,一起骑自行车从学?校大门?出来,闻祈落后她几米距离,问她是不是只记得海城的梧桐树。
那应该是沉默了多久的感情??
十五年。
直到这一刻才被全然袒露。
入沼
滴答滴答, 屋外树枝上挂的雨水往下徐徐落着。
江稚茵的头发已经吹干,她捧着闻祈倒的热水慢慢啜饮着,乱七八糟的心绪在心间百转千回, 再化作口中含着的热水被一齐咽下。
闻祈口中的舌钉也没摘下, 说话?的时候尚能看见, 现在沉默下来, 双唇也闭合了,江稚茵的心思飘忽一下,心想?他吃饭喝水的时候舌头会不会痛。
她又喝下一口热水,感叹着,十五年啊,也太?久了。
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江稚茵刷视频都得掉两斤眼泪出来,现在听见闻祈那么说,心脏也像被?谁用指甲轻轻搔刮着一样,下意识收缩一下。
明明是那么喜欢耍小心思让她心软的人, 偏偏这种事瞒了这么久, 居然也没想?过说。
江稚茵搁下杯子:“你那个时候喊我一声不就好?了, 你跟我说个名字,我还能说不记得你不成?”
“喊了也没用。”闻祈说话?,“那时候我话?都说不利落,你身边还有孙晔,我身上的钱在海城也待不了几天,到时候还是得回去。”
他回忆了一下:“但那一次过去还算有价值吧, 后来我对?学习上了心思, 总算转了学,要是那时候没转到滨大附中, 就没有第二次见面了。”
如果其?间有任何一个环节出错,就再也没有后来了。
江稚茵转了几下桌子上的杯子,垂眼看着里面冒出的袅袅热气,沉默了很久。
“要是你当?时叫了我,就不需要再等第二次的碰巧了。”
她不想?继续往沉重回忆的方向走下去,轻声岔开了话?题:“总之都过去了,后悔也都来不及,现在我饿了。”
她抬抬眼睛,抿开唇角:“煮面给我吃吧。”
衣服兜里还装着楼下小孩塞给她的两颗糖,江稚茵坐在沙发上,掏出一颗来,塞进嘴巴里尝尝味道。
听着边上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她淡淡想?着,要是没有分过手,这样的时刻早就该发生好?多次了。
江稚茵本来打算吃了面就走,但时间上很尴尬,天也没亮,凌晨三四点,车都打不到一辆。
她叹气,心说有了时间要自己去考个驾照买个车,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还尴尬地留在这儿。
床单已经湿得不能睡人了,闻祈拎开床上已经被?打开的手铐,扔到了一边,跟那墙角的水果刀碰了一下。
他给换了新床单,自觉抱了一床毯子去沙发上了,把床留给江稚茵。
这屋子里的味道太?过熟悉,木质的地板仍旧发潮,走路的时候嘎吱嘎吱响,一到阴雨季,墙皮就又开始斑驳,好?像怎么都不会好?。
这么多次修修补补,只不过是想?回到最开始的模样。
天亮以后江稚茵就换了一套衣服从这个家离开,出来的时候随便跟江琳胡扯了一个借口,结果闹了一晚上没回去,第二天先去学校上了课,中午按照约定,每个月得回几次成家。
吃了顿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