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一些好心人捐的,江稚茵本来那件很漂亮的裙子是走丢的时候穿的,后来沾得都是泥巴,有的都洗不掉了。

江稚茵抱着她的腿哭了一会儿,又擦擦眼泪,想着自己这难不成是回到了刚被收到福利院的时候?

王奶奶用热毛巾给她擦脸,门口探出几个脑袋,大聪明被压在最下面,扛着上面的大林和小雨。

江稚茵看过去一眼,他们就撒丫子跑掉了。

“外面在下雨,不想出去就在屋子里待着吧,可以喊小朋友来陪你一起玩卡牌或者积木娃娃什么的,都在那儿呢,自己拿着玩儿,啊。”

江稚茵点头,王奶奶招招手把外面几个人叫进来,嘱咐着:“茵茵刚过来,你们要跟她做好朋友,知道吗?”

大聪明点头点得最勤快,小雨身子差,不乐意动,只眨着眼睛看着。

大林不大认识人,也不主动搭话,等奶奶走了,就两手揣着兜要往外走,大聪明亦步亦趋跟上他,问他要做什么,大林就胡说:“我去后院看看我养的花生。”

小雨看看大林,又看看江稚茵,也不知道要不要带上她,江稚茵擦了一把脸,快步朝她跑过来:“等一下我,我跟你们一起!”

走到门口的时候,江稚茵看见搁在门口那把红色的伞,她怔了一下,伸出去拿伞的手突然停滞了。

完了,这把红色的伞好眼熟,难道就是她第一次遭闻祈“暗算”那天?

按照他日记里的说辞,闻祈这个时候会故意出现在后院的花坛里,把人引过去打他,然后心善的“茵茵”会跑过去为他出头,自此被缠上。

在江稚茵的记忆里,她昨天才跟闻祈哭着大吵一架,因为自己被欺骗的事而恼怒,这个时候对闻祈的怨气颇重,下定决心不会再理他一眼。

于是她利落地拿起那把伞,一转头发现前面那三个人压根没等她,已经跑得很远了。

这段记忆实在太久远了,江稚茵早已经记不太清福利院这院子的构造,也摸不清楚大林种的花生到底在哪儿,她半推半就的,从右方绕过去,果然看见熟悉的花坛。

江稚茵两只手捏着那把伞,雨滴重重击打在她的伞面上,左前方用瓷砖围成的花坛那边为了三两个人,为首的那个拽着闻祈的衣领,谁都没打伞,他的衣服和头发湿了个干净,贴合着他的侧脸。

因为营养不良,闻祈比其它小孩要瘦很多,但是个子高,兴许是基因的关系,裤子和袖子都短了一截,被人推到花坛的湿泥里,掐着脖子被打。

从一派丛生的绿植里,江稚茵远远看见他的眼睛,如记忆里一般,没什么生机,只有虚无缥缈的一片黑,瞳仁大,显得吓人,花坛里的枝干在他颧骨刮出破口,他直勾勾盯着江稚茵的方向。

以往她把这视线看作“求救”,但现在这具身体里的江稚茵明白,这只是闻祈为了攀附她、利用她的手段,那眼神并不算求救,仅仅是他惯用的,装可怜被保护的技俩。

江稚茵捏着伞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没有抬步,没有动,闻祈便又被打了一圈,她听见他细小的闷哼声,捏了捏伞柄,像没有看见一样,继续笔直往前走。

她走到拐角,把自己缩在墙后面,捏着伞把转了几个圈,看见大林和小雨他们三个人正蹲在几个小花盆前面,看那刚刚发芽的花生苗,大林非常自豪:“果然是我种的花生长得最高!”

江稚茵踱步几下,心说她生气归生气,不想被利用也正常,但是任由闻祈在那儿受欺负是不是也不太好,他现在这阶段的身子差得不行,真是风一吹就要断,耳朵听不见,还把哪儿的骨头搞折了要怎么办?

这么想着,江稚茵看了三个人一眼,挑了最好哄的大聪明说话:“大聪明,我跟你说个好玩的。”

大聪明在跟她不熟之前,最听大林的话,大林给他一个眼神他就犹豫不前了,江稚茵就使出绝招:“我知道哪里有巧克力,王奶奶告诉我的,你想不想吃?”

“想想想!”大聪明丢下他的花生苗往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