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立的看见她也只是有些怔,没有多明显的情绪,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要是突然蹲下来抱着自己痛哭流涕才叫惊悚。
他放下皮包,一边换鞋一边无关痛痒地问:“怎么回来的?”
成蓁见惯了自己爸爸这副德行,只摇头叹气。
江稚茵指望着成国立像以前那样放手让她想去哪儿去哪儿,这个时候就装得非常乖巧,反正自己现在才九岁,扭捏一点撒娇一点也没那么油腻,江稚茵挤了个很灿烂的笑,开始说肉麻话:“我好想家的,然后我就按记忆里的路买车票,然后走走问问的,就到啦。”
这话当然是胡扯的,完全是因为现在不是九岁的江稚茵,是二十岁的,回这里的路已经认得滚瓜烂熟了,怎么可能指望一个五岁就走丢的孩子大老远坐火车精准地找到这里。
她低一低眼想着要不要继续装嫩,抱抱大人的腿求求他什么的,但是又实在觉得有点扭捏作态,自己都要受不了了。
成国立换完鞋子进来,又反反复复打量她,然后很深沉地叹一口气:“回来就好。”
江稚茵张着的嘴缓缓闭上,她沉默一下,然后“嗯”了一声。
她跟成国立之间好像一直没有太多的话要说,颇有点聊不拢的意思,但是确实也没实实在在地吵过架,只是很不熟,连跟他说话都感到不习惯的感觉。
其实现在并不是提出要回福利院的最佳时机,刚找上门的人待不了几个小时就说要走,成蓁跟成国立这时候肯定不会答应。
至少奶奶的医药费补上去了,她再周旋一下也可以,时间并没有那样紧急了。
成国立似乎回来地很急,但是却没跟江稚茵说太多话,还有点避着她的意思,一大一小都有自己尴尬的心理,像坐在同一辆出租车上的乘客与司机,只能为无关痛痒的事搭几句腔。
当然,现在的江稚茵也跟他说不了什么太有营养的话,毕竟年纪摆在这里,她还得当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子。
因为江稚茵回来得突然,这房子里也没那么多立马可以住的房间,今天也没人搭理过闻祈,成蓁问她要不要去她房间睡,江稚茵想了一秒,说她跟朋友睡一起有安全感,然后推着闻祈进房间。
江稚茵身体累,心也累,仰面躺在床上叹了好几口气,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奶奶那儿。
她偏头看着闻祈,从床上爬起来,在抽屉里翻翻找找,掏出一个自己小时候画画的本子,上面还有蜡笔干掉的痕迹。
虽然闻祈现在还没多大,但江稚茵觉得他坏心眼多,于是开始叫他想想办法:【有什么办法让我顺顺利利地离开,我不能待在这里,我要回去。】
闻祈沉默了好一会儿,抬眼看看她再落笔:【为什么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