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楼道的时候,江稚茵嗅见一股很浓的阴湿味,仿佛能从?墙里?渗出水来,楼道的扶手有些许掉漆,墙面斑驳了几块,似乎又找人重?新上过一遍油漆,看上去还算干净,没有那种?百年老楼的破败感。

房东是?个地中海老头,说自己要搬去跟儿子住了,这套老屋就空了下来,老人对房子有感情,又舍不?得卖,就想着?租出去,每个月收点租金。

老楼里?没有电梯,只能徒步爬上五楼,闻祈帮忙提着?她的行李箱,速度就落后他们稍许。

房东还在滔滔不?绝,说建筑材料不?太?隔音,楼上楼下有时候喜欢吵架,可能有点影响睡眠,不?过一般吵到十一点就停止了。

江稚茵“嗯嗯”几声,房东就拧开了门,空间不?算小,看上去能有六十多个平方,设施都挺齐全,还有个小阳台。

“就一个房间,以前?我儿子偶尔来看我都只能睡沙发,要是?你们两?个人一起住的话可以换个大点的床。”

坦诚说自己一个人住这里?的话似乎有些不?安全,怕被人找上门来,于是?江稚茵敷衍着?说“好”。

行李箱大概有十公斤,拎上五层楼也很累,江稚茵能听见闻祈显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声,余光瞥见他缓慢把上衣袖子向上挽,露出一截小臂,她迟钝地移开视线。

房东把钥匙递给她:“就这一把钥匙,有时间你再去配几把备用的,没事儿我就先走了啊。”

江稚茵连连道谢,目送房东下楼,关上门后摸索着?使用房子里?的饮水机,给闻祈倒了杯水:“你坐着?歇一会?儿吧。”

闻祈接过杯子,抬眼看看她,问:“不?用我帮你整理东西吗?”

“不?急。”她摆摆手,“先叫个外卖来吃,有力气了再干也不?迟。”

他稍稍一挑眉:“我体力还可以的,不?至于拎个箱子就没劲了。”

江稚茵又想到他高中跟赵永伟打起来的事情,当时虽然没有亲眼目睹那个场面,但根据赵永伟身上的伤来看,他确实所言非虚。

但是?连轴转的话还是?劳神费力,她肚子饿,先叫了外卖送上楼,一边吃一边问:“说起来好久没跟邓林卓和小马联系了,周末要不?要叫他们来海城一起玩?”

“最近应该不?行,邓林卓在滨城那边帮忙处理小马的事。”

江稚茵手中的筷子一顿,把身子坐直:“小马出什么事了?”

闻祈握了握水杯,燥热的手心触到一股凉意,在短暂几秒的沉默过后,他敛下阴沉的眸色开口:

“马爷爷去世了,交通事故,还挺棘手的,小马又什么都不?懂,只能靠邓林卓留在滨城帮点忙。”

去高铁站那天就见邓林卓欲言又止的,最后却什么也不?说。

江稚茵彻底把筷子放下,“你让邓林卓他们瞒着?我的?”

他不?说话。

“邓林卓就听你的话,不?是?你嘱咐过,他那大漏勺怎么瞒得住?所以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告诉你了你肯定说要留在滨城,那边的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弄明白,开学?怎么办?”

闻祈把着?一副冷静的腔调,缓慢把视线移到满是?脚印的地板上,找了很体面的借口:“而且,不?想因为这种?事拖着?你。”

江稚茵直接伸手去够沙发靠背上的外套,闻祈皱一下眉,摁住她的胳膊制止:“那边的事情用不?着?你去。”

他靠得很近,整条胳膊横亘在她腰身,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一个半抱不?抱的姿势,江稚茵稍微一动就能被他钳制。

她抬抬眼睛:“是?不?是?因为我走了太?久,所以你们跟我并没有什么感情,也并不?把我当什么挚友,觉得这种?事没必要告诉我,我是?外人。”

他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怔愣一秒,缓缓咬字反问着?:“没感情?”

“那为什么跟我讨论?什么谁拖着?谁的问题。”

气氛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