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离她租的房子也就一公?里的距离,骑单车回去?也不麻烦。

闻祈点头,他们俩一人扫了一辆车,从校门开?出去?,外面的马路一片宽广,没什么汽车经过,这片不算市中心,也不在商圈,人影都少?得可怜。

路灯投影下暖黄色的灯光,秋风大起,卷着街道两边落下的梧桐叶窸窸作响,江稚茵感叹:“海城很钟爱梧桐树,我?高中学校里也有很多,一到秋天,扫都扫不过来。”

身边那辆单车突然停住,长腿脱离踏板踩在地面上,闻祈双手擒着车把手,手指勾了下铃铛,江稚茵听见?这声音也停在他前?面两米的地方。

“怎么了?”

闻祈的眼神变得厚重,像一副蒙上厚厚灰尘的油画,带着不可言说的意味。

空气中那种涩苦的味道似乎又开?始蔓延,她明明没有凑很近,却被这气味裹挟,像情绪具象化成了一种味道。

再度开?口,他的嗓音依旧平静寡淡:“你记得的就只有海城学校的梧桐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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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像池水中搅散的墨汁,一股一股往外吐,一点一点变成更加浓稠的黑,江稚茵看着他虚化的身影,逐渐觉得似乎能?与什么重合起来。

但顷刻间?又变成捕风捉影,乍一下就散掉。

她错愕了一下,然后迟疑地开?口:“我?还应该记得什么?”

江稚茵抖落着自己脑中的回忆,像是抖开?了一块灰尘仆仆的布,她遍历这块记忆的布,并没发现什么破损,所有的记忆都规规整整地待在原地她并没有忘记过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所以并不理解闻祈现在低落的情绪究竟代表着什么。

而他也并不打算多说,缄默了很久,等到夜深露重,人行道两边的暖色路灯闪了又闪,闻祈才?敛眸轻声开?口:

“算了,走吧。”

……还是不要提起那些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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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茵选上了班委,晚上还要督促同学进课程的群,写入党申请书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她迷迷糊糊的,手一滑就把一撇拉得特?别?长,申请书又不能?涂改,于是只能?把写了大半的纸张揉成一团,重新?开?始抄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第二张纸写到一半,她困得实在撑不住了,下巴点在书桌上,然后整个人扑了下去?,右手夹着的笔掉落在地板上,发出很轻的“啪”声。

头侧的台灯亮着灰扑扑的光,斜倾下来,照亮她颤动的睫毛。

灯火笼住一片颀长的影子,修长手指从一旁探出,拨开?她掖在耳后的发,然后那人半蹲下身子,伏在桌边,手指绕着江稚茵垂下来的头发轻轻缠绕。

闻祈的目光很专注,也很贪心,似乎只有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才?能?流露出一点真实情绪、一些疯狂虬居在他大脑深处的念头。

耳垂上的黑色耳钉映照出一点台灯的光,闻祈平视女孩良久,最后却只是站起,轻手轻脚将她抱至床上。

江稚茵的嘴唇翕动几下,轻声呢喃了几个模糊的语气词,手臂无意识攀附上他的肩膀,长发如瀑地下垂,在空气中轻微地晃,最后压上枕头。

她刚才?一边吃饼干一边写申请书,左手指尖还沾着白色的糖粉,虚虚垂落在床边,床铺柔软,下陷出一个浅窝,窗棂上挂着的薄纱窗帘不停地掀动飞舞着。

漆黑的室内仿佛在流动着什么,空气变得粘稠,像一团将要融化的棉花糖,拉出旖旎浓稠的糖丝来。

闻祈起身拉好窗帘,瞥见?她指尖的糖粉,抽了纸替她擦净,然后顺势坐在地上,像乞求收养的流浪动物一样亲近主?人,寸步都不想离开?。

江稚茵无意识地挪动着身躯,上衣往上掀起一小?块,露出洁白美好的腰腹,随着呼吸一张一合。

她身子瘦,腰也细,显出两个腰窝来,由于体脂率低的缘故,皮肉没有脂肪的保护总是很容易留下痕迹,稍微磕碰一下就会出现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