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当?时她只是嘴上应得快,周末过后又开始赶早八的课,她一转头?就给忘掉了,每天都在?教室和实验室两边跑。

好不容易有了歇脚的时间,江稚茵正打算好好睡个懒觉,结果早上还?没睡醒就听见?一阵敲门声,她身子还?陷在?床里,听见?声音稍稍睁开双眼,看见?闻祈换了一件黑色冲锋衣,正抬手把衣服拉链拉到?头?,漆色的头?发也打理整齐了,看上去是准备出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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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茵嗓音又懒又哑:“你今天要出去吗?”

闻祈静默了一会儿,手指无意识捏着冲锋衣的拉链,唇角不悦地下撇了一瞬,然后一字一顿地提醒:“金、鱼。”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好半晌才想起来自己前段时间答应他去花鸟鱼虫市场买金鱼。

于是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抓了两把头?发,道:“我知道了,现在?就去。”

最近降温降得厉害,秋与冬似乎难分彼此,世界变得只有夏冬之分,春秋都是急急奔过。

海城的花鸟鱼虫市场人并不太多,兴许是天气太冷,又或许是比起不可爱又冷冰冰的植物和鱼,去宠物店买一只亲人的猫猫狗狗才是大家的首选。

江稚茵觉得手有些冷,一直揣在?兜里没拿出来过,闻祈边走边讲看,冲锋衣的领子戳刺着下巴,市集里多是一些采买的大爷大妈,鸟叫声此起彼伏。

他们?选了一家看上去没那么起眼的店,坐落在?整个市场最边沿,看店的是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白了半边头?发的阿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店里摆放的水缸都挂了灯光,小?小?的金鱼成群结队地聚集在?透明玻璃缸里,水缸深处还?布了景,塑料的珊瑚立在?细沙里,被金鱼薄薄的尾巴扫过。

江稚茵微微弯下身子,注视着金鱼的眼睛和漂浮的尾鳍。

她用?指尖点上玻璃缸,回头?问闻祈:“我们?小?时候养的是这个品种吗?”

闻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靠在?她旁边跟她弯到?同样高度,眼睛略略向下垂,良久后出声:“记不清了。”

江稚茵有些失望。

她一直以为?闻祈能记住所有事,原来也会有忘掉的东西?。

金鱼的品类也有许多,她并不能熟稔地认出所有品种,又向店主寻求了一些建议,问她哪种鱼生命力最顽强,不那么容易死,她实在?不想再跟什么东西?告别。

后来他们?在?本就狭小?的出租屋里置办了一个方?形鱼缸,放在?矮柜上,江稚茵把彩色的灯一插上,仿佛小?小?的玻璃缸里也能盛下极光。

她偏头?看了眼外头?阴掉的天,唉声叹气:“你说是不是现在?就得买个加热灯了,天气太冷的话鱼会冻死吧。”

玻璃折射出明亮晃眼的灯光,从她鼻尖落到?唇峰上,琥珀棕色的眼瞳里也映上去一些 ,随着她哀愁眨眼的动作一张一合,明了又灭。

闻祈的手指压在?白炽灯开关上,微滞,最后又撤回,让整个房子保持这种昏暗的状态,他就好多看一会儿。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江稚茵嗔怪他。

“听了。”他说,“明天买。”

这对?话太过自然,像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偶尔闲下来说起的碎语闲言,她怔愣好一会儿,又不太自在?地把头?转回去,往水缸里丢了几?粒鱼食,引得橙红色的金鱼争先恐后抢夺,在?水面荡开一个又一个圈。

学校里还?留了课程作业,要小?组几?个人一起完成一份PPT,江稚茵洗完澡以后把电脑架在?茶几?上排版,闻祈坐在?对?面画设计图,两个人各自占了桌子的一边。

她没什么收纳意识,要用?到?什么书就随手丢在?脚边或者沙发上,期间手机响了好几?次,似乎有人发了消息来,那人是通过一个班级群里私聊的她,备注上还?有学号姓名,江稚茵还?以为?是什么学术性?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