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就要搬回来。”

“嗯。”

“洗手间的天?花板要重新上漆。”

“知道了。”

“你也要负责跟邻居沟通,让他们晚上小点声音,总之我每天?要睡够八个小时。”

“……”

江稚茵这?次没听见回音,停住步子回头去?看,见他双手揣兜,脚下?踩着几?片碎掉的影子,复杂又漂亮的双眼微微眯住,问她:“你的要求我都满足的话,我能不能提个要求?”

江稚茵迟疑地?看着他,闻祈就开口声明:“不难。”

“你说。”

“茵茵啊,你想?让我搬回去?,我晚上还得缩在沙发上吗?”

“……”

/

她预约了□□,印有家具品牌的送货车就停在老居民?楼楼下?拐角的位置。

因?为两栋楼之间的空隙实在过于狭窄,稍微大一点的车都开不进来,于是只能停在街口,由几?个工人扛上楼。

其实房子的面?积根本不大,尤其是卧室,放t?了一张双人床以后更显逼仄。

江稚茵坐在新床上,突然想?到前几?天?夜里听到的,不知道是左邻右舍还是楼上楼下?哪一家夫妻的哼唧声,神情突然变得苦大仇深起来。

她猛晃了几?下?,这?床质量还挺好?,够稳,不会吱呀叫。

闻祈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斜倚在门边的,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江稚茵测试床板稳定度的动作一下?子僵住。

“质量还满意?”

她表情愕然一瞬,别别扭扭地?说:“还……行吧。”

说完她就不太自?在地?咳嗽几?声,闻祈笑?一下?,什么也没说。

换好?新的床单枕头以后,江稚茵洗完澡出来,念及闻祈说他怕黑,于是把客厅的小夜灯移到了卧室里来,插进插座里,亮出一点暖黄色的淡光。

洗过澡的身子萦绕着沐浴露的果香,刚换的大床空出一半的身位,她顿了顿,背向那边,把整个头都捂在被?子里,枕头上只露出了一缕吹至半干的头发。

江稚茵在被?子里睁着眼睛,动了动腿,然后又打算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结果手腕刚刚伸出被?子,突然触到一股湿意,凉凉的拽住她的手腕,她下?意识回缩,结果罩在脑袋上的被?子又被?掀起。

她头发一团乱,压在脑袋底下?,江稚茵怔怔转了下?头,说:“哈哈,好?巧呀。”

“……”好?尴尬,她在说什么?

好?巧,你也来睡这?张床吗?

闻祈一只手握着她伸出去?的手腕,另一只手斜撑在她身体另一侧,眼睑半敛着,只用毛巾敷衍擦过的黑色短发泛着潮湿和?洗发水花果香的气息。

身子朝下?低的时候,领口就掉下?大片,白皙的皮肤隐隐能窥见皮肤纹路和?黛色血管。

江稚茵视线朝下?漫过去?,瞥见两点深红色,又急急错开眼,抻直了脖子,抬着眼睛望向别处。

金鱼

虽然说男人的上半身并?不是什?么隐私, 但是江稚茵还是骤然觉得自己的眼球发起烫来,无法?直视那个方向。

不知道是不是接触不良的原因,小夜灯的光闪了几下, 她觉得自己应该去客厅接一杯冷水喝一下, 好好冷静一下, 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太妙。

她指了指另一边, 嗓音干巴巴的:“你掀我被子干什?么?你睡那边。”

兴许是她错看,闻祈眉梢微微挑动,唇角浮现一秒笑意,然后就又一副淡定得不像话的语气?:“怕你憋死。”

他突然松开江稚茵的手腕,转而去挑她的头?发,指尖从耳廓滑下去, 用带薄薄一层茧的指腹去搓捻,那声音响在?她耳畔格外清晰,像风经过树叶后发出的漫长婆娑。

江稚茵不敢看他的双眼,只听见他掐着一股稍显刻意的狎昵语调道:“你头?发好像没?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