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池景州挑了浓眉,肆意道,“客远道而来,我们哪有不去迎的道理。”

什么客啊?说来都是禁庭中里的一本糊涂账。

陛下大动干戈废后,迎来了坤宁宫的第二位皇后。这位皇后大有仁贤之名,却也没能为陛下产下能继承大位的儿子,倒是让出身不高的张贵妃抢得先机,怀上了龙种生下襁褓之中的小殿下。陛下是想立这位幺儿为太子,可外头的那些藩王不服气啊!

这批入京中的歹徒,要么是赵王的人,要么就是宣王的人。

皇城司已经监视了他们许多天了,拉起了网,池景州也舍得下套,以自己的安危做诱饵,引蛇出洞。

“这马车里的是盛家娘子?”满东京的人都知道今日是小公爷和盛家娘子的相看宴。那马车里怕就是侍郎家的嫡女了。

“有个小娘子在场,就算杀了不该杀的人,那也能好说话些。”

“嗯。”池景州应了一声,牵紧马绳,对着国公府几位侍卫吩咐,“尔等好生送马车里的娘子回去。”

皇城司的人挠挠头,大人这是几个用意?

“你让我回去?”徐笙在马车里不满的出了声,“我不!”

黑夜里月光被黑影遮挡。

“小娘子放心!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刚好去地府做对亡命鸳鸯!”

街边的灯笼被吹灭了。

先前喊话的大汉是打头的,他提着刀,飞过来,刀刃是见过血的有种说不出的肃萧杀气,直直的对着池景州的面门劈来!

“大人小心!”

血如水柱澎涌而出,大汗应声倒地。池景州手中有一把短小匕首,都没有看清他何时动的手,他那深邃的眸光中轻笑起来:“阁下,还不现真身?”

屋檐之上却是有另一位蒙面歹徒。他手里一把短弓弩。

“小公爷的身手的确漂亮。”

一支小箭穿过车帘扎入马车内壁,离徐苼的脸只有一寸,虽不知外头的歹徒是些什么来历,但敢在池景州面前动手,今日之事怕是谋算多日。

马被惊住了,开始嘶鸣。

徐苼痛的脑袋瓜都疼了,刚巧又是手肘之处。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耳鸣晕眩,手扶着一端就要钻出去看。

死了许多的人。

长街上到处都是尸体。

外头的天色已经沉下来,那冷冽之极的指骨搭着弓一箭又一箭的射出去。池景州对准着屋檐上的蒙面歹徒,道:“阁下想杀我?可也得想想你们有没有这个命回去。”

“小公爷,好大的口气!”

“诸位早已经暴露行踪,这京中四周皆是皇城司的人,你们插翅难飞。”说话的声音是池景州,与那歹徒谈论之时,插入一个曼妙的女人声音。

“表哥。”

歹徒的轻巧落在马车之上。

“我等虽杀不了小公爷,但未必杀不了旁人!”歹徒逼着徐苼跟着他一道往后头走,“小公爷你怜香惜玉,可别让我手里的剑误伤了这位小娘子。”

她的脖子被一把长剑横住。

依稀见得池景州手持着弓箭,目光锐利而弑杀,眸光里哪有半分温柔,却是冷到彻骨:“一个小娘子罢了。”

歹徒:“听闻京中贵女娴静雅致,这位小娘子身材却很是惹火。可是小公爷那位青梅竹马的小表妹?”

竟是如此知晓他们的事。

徐苼狭长的眼看过去,光线虽然微弱,却也瞧出这歹徒的气质卓越,并非草莽出身。

“那便请徐家娘子随我等出城,等到安全之后再给小公夜送回。”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后来的事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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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徐苼再醒过来的时候,四周已经漆黑成一片,隐约听得见溪水流淌而过水声。

她的脖颈有些僵硬,想动一动,却发现手脚被麻绳捆住。

又冷又饿。

蒙面的歹徒起了篝火,用着不知从哪里寻来的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