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么说呢,明明她缚绳的位子在大房尾端,二房前端, 可自打前个起,谢真这家伙在每日早上集合的时候故意拖拖拉拉的, 总是赶在最?后出发?前顶着解差们的黑脸抵达,从而导致了自己?被绑在了谢家队伍的最?后,而谢家队伍又被拖拉连带着坠在了四家人的最?后。
口干舌燥的秦芜掏出草包里自用的葫芦,取下?头顶先前路过一处村里?赶场时某人花了大价钱买来的遮阳斗笠,秦芜狠狠灌了两口水, 一边拿着斗笠扇风, 一边紧盯着身边的人思考。
总觉得狗子不对劲,好像,似乎, 憋着什?么大事?
“谢真。”
“嗯?”, 正在左右张望的谢真回头。
秦芜问他?, “你没事吧?”
谢真朝着秦芜安抚的笑笑, “没事。”
“真没事?”
“真没事。”
“那行吧, 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没事的话她是不信的,若是真没事, 这货怎么会怎么看都怎么不对劲?
不过既然对方不说她也?就不问了,只掏出自己?做上记号属于谢真的葫芦给?他?喂了两口水, 秦芜收了葫芦, 带上斗笠继续前行。
谢真看着秦芜的利索模样心里?也?在叹气。
在那暗不见天日的黄泉河畔待了三千年,他?日日无所事事, 三千年的光阴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复盘,一次次的回忆,一次次的回想,如果再来一次他?会如何如何。
可等真的再来一次了他?才发?现,很多事情其?实都消失在了记忆的长河里?被自己?淡忘,若不是重走一遭,他?真是一点?印象都无,更何论是具体事宜?这就导致眼下?他?自己?都无法确定,流放路上的一些大事件具体发?生的地点?与时间。
他?自己?心里?都模棱两可,为了不让妻子整日跟着提心吊胆,觉得自己?有能力护她周全的谢真就忍着没说。
也?恰巧就在这时,忽然前头出现异样。
啾啾啾啾……
前方林子里?忽的一群鸟惊飞,谢真视线锐利扫去,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不由靠着秦芜更近了些,全面进入戒备状态,而好笑的是身边押解的解差却一个个的都还不在状态,优哉游哉的。
前头车上的生瓜蛋子同样发?现异样,觉着不对,忙一手扯着老张的胳膊,一手指着这群惊飞的鸟儿急急喊,“张,张叔您快看。”
“看什?么?”,正闭目养神哼着小曲的老张不耐的睁眼,顺着生瓜蛋子手指的方向一看,自然看到了前方林子上空惊起的鸟群,老张笑了,不客气的拍开生瓜蛋子的手,“毛头小子,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一群鸟么,有啥子好看的,还看,看屁!”
“不是啊张叔,这样的情况,难道不是前头林子有异吗?”,不要去探查一下?的吗?
生瓜蛋子害怕极了,老张却嗤笑:“有异个屁,能有啥异?顶多就是林子里?有野兽,难不成你以?为还有人劫道不成?个傻子,也?不看看我?们这是什?么队伍,你以?为是有油水的商队呢?一群子落魄人犯,能榨的油水早被榨了,土匪也?不是个蠢的,没油水的活计他?们能白干?安啦安啦,这流放押解的活计咱们都不知?走多少回了,就从没遇到过风险,你担哪门?子的心。没见着前头的队伍都走的好好的么,走你的,个傻子!”
生瓜蛋子一听,这才哦哦两声呐呐应了,心却是悬着的。
队伍徐徐前行,谢真讥讽的看了眼依旧无知?无觉的队伍,压下?眼底的暗沉凑近秦芜认真交代,“芜儿,一会若是发?现不妥,你直接就解了缚绳自己?藏好,别怕,我?就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