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一条。”

“不行,调整一下,用脑子演!”

“咔,眼神弱了!你在干什么?梦游吗?!”

“昨天舞跳太多没力气了是吗!”

导筒被摔下,吊在空中晃悠不止。满场噤声。

每演一次,妆造组就要上来重新帮应隐补妆、擦干净皮衣、拍干净紧身裤上的泥雪。这会儿静默着紧赶着,造型助理却“咦”了一声,“这儿怎么破了?是本来就破的吗?”

应隐安抚地按了下她的手:“别声张,帮我换一条新的。”

全剧组只有造型助理看见了她膝盖上的斑驳伤口,破了表皮,血和皮下的组织液凝成一层,被应隐用湿巾擦开了。

其实,那些格挡、缠斗、翻滚、跪地、摔出,一连串复杂的动作设计,早就被她刻入了肌肉记忆。作为现如今娱乐圈少有的能演刀马旦的女星,她的肢体管理是顶级的,如果不是太痛,又怎么会慢半拍?

第八条,导演终于放过了她,给了四个字:“差强人意。”

从镜头前下来时,应隐几步路走得很正常,唯有一双手指头冻得通红。俊仪连忙给她披上羽绒服、递上热水热毛巾。

应隐捧着滚烫的一次性纸杯,蜷在小马扎上,缓过了身体深处一阵接一阵的发抖。

“姐,我给你按一按吧?”俊仪主动请缨。

手刚碰上肩膀,应隐就脸色一变:“不用!”

她声音发紧,身体也发紧。

俊仪吓了一跳,手立时缩了回去。

一连马不停蹄地拍了近两个小时后,应隐今天的戏份才算结束。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是个好天气,一走出冰库,阳光泼金,晒得她蓦地想就此躺倒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