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隐没想到康叔会做主留下,但这时候总不能赶人走。心里鼓擂似的跳,十分勉强地寒暄:“都是粗茶淡饭,要请商先生将就了。”

商邵回她道:“无妨,是我打扰。”

两人之间似有一根皮筋,隔着距离通着电话时,这根皮筋很松,两人距离很近,面对面了,这根皮筋反而很紧,双方彬彬有礼的,距离倏忽间又远了。

上了楼,应隐捻亮一盏黄铜落地灯,“有些乱。”

空气中有淡淡的书卷气,暗绿色的美式雪茄椅旁,几案上养着一捧雪山玫瑰,花香浓郁。

商邵跟着她走近书桌,桌面上摊着许多写真,都是她下午挑剩下的,有几张十分露骨。

一直以来的冷淡疏离在这时候七零八落,应隐一个激灵,两只纤细的手在桌上一按:“这些是挑剩下的,很过时了……”

商邵轻轻抽出一张。画面里,她穿着白色泳衣,一手拢着湿发,一手停在曲线起伏的胸口,红唇微张,正抬起眼眸直视镜头。

很大胆,跟他见过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应隐头皮一紧,唰地一下将相片从他手中抽走,刚要解释两句,便见商邵眉头皱了一下,垂眼看了下指腹。

相片纸太锋利,她又抽的那么猝不及防,因此割破了他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