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远对她并没有隐瞒的心,但还是摇摇头。他想说他去了薛家以后,薛父薛母待他也如亲生,与薛世绅的兄弟之情更是让他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再也没追寻过自己的身世。

不过是无伤大雅的话,他却意识到不该提起。

爱情真是件甜蜜又崎岖的事,他想要她开心,知道自己无所求。最后还是无端生出一些私心来。

知道她终究是要回去的,就这么几秒里藏住另一个人的名字也是好的,这样,他们之间仿佛就没了罅隙。

他扯开话题,“你真的不认识生父?”

林巧儿摇头,“妈妈说我还没出生她就离开我爸爸了。”

“你不是私生女?”

“不是的,他们结婚了。前些年妈妈才告诉我的,说她怀上我以后才发现丈夫与婚前不一样了,酗酒、赌博、欠钱。”她叙述的声音很平稳,“妈妈很坚强,尽快结束了这段婚姻,把我抚养大。她不让我知道爸爸的信息,是为了让我们好好生活,不被一个赌徒拖垮。”

“他没找到过你?”

“嗯,妈妈瞒住我也瞒住他,我们与亲戚都断了联系的,就怕他骚扰。妈妈为我付出很多,也教会我很多。”

“如果他找到你呢?”

“我不会与他相认的,我没有爸爸。”她淡然一笑,“我会顺着妈妈的意志活下去。”

钟远静静地看着她。

她兀自摇摇头,轻快地抱起那一篮子半干的衣服,起身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我去晾衣服,你别傻站着了。”

他宠溺地摸摸她的脸庞。

“今天早点休息,”她温柔地笑,“我觉得这两天你好辛苦。”

“不会。”

她娇俏地转身快步走去阳台。钟远在淋浴头下揉着头发,左侧胸膛传来清晰的快速的心跳声。

他莫名地喜欢上她,又莫名与她亲近起来,谈起恋爱。

他表达自己的喜欢总是直接地通过欲望,而在这两个月里,这欲望好似演化出不一般的情感,像往小伤口里钻的红药水,一点点酥痒和麻痹,越来越深入,一直传到心脏。

爱情原来就是在心里住下了一个人,从心里就看到她了,连视觉都多余。

薄纱 <家雀儿(1V2)(欧乐檬)|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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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纱

钟远回到卧室,窗户上纯白的纱帘已经拉起来,将本就不刺眼的阳光过滤了一层,屋内氛围很舒适。隔着窗帘他看见阳台上晾得整整齐齐的衣物。

林巧儿做完这些又回浴室吹头发去了。

整个小房间里只听得到那并不聒噪的机械声,渗透在这一片静谧里的,是另一个人的气息,让人不觉孤单。

这安逸让人犯懒,钟远半坐着靠在床头,眯起眼睛,略作休息。

浴室里的声音很轻,吹风机的声音停止了,接下来就是女孩子碰瓶瓶罐罐的声音。那碰撞声都显得格外温柔,听得出主人的性格很乖巧。

钟远闭着眼睛听,听到那轻微的声音消失了,浴室的门打开又合上,然后就是卧室门轻轻合上的吱吖。

他知道她走了过来,他闭着眼似乎就能看见她。

她总是轻手轻脚的,怕打扰到别人。他能想象出她会像平时一样手脚并用地爬过来,躺到他身边,一只柔软温柔的手会穿过他的臂弯。

她喜欢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他也喜欢她柔顺的头发酥麻麻地铺在手臂上的感觉。

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无数遍的场景,钟远依旧觉得美好得像个梦。

她于他来说,爱情于他来说,依旧像个幻觉。他没有睁眼,等着这个幻觉温柔地靠近。

回想起来时,钟远也意识到这是一种何等的信任。

他在特种部队接受过训练,睡眠状态里也能感知到别人的靠近,能瞬间清醒且做出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