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心地等,直到看见那几个行为不端的醉汉,才终于放弃这一下午的蹲守,冲出去把她带回来。

车里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林巧儿看向窗外,发现渐渐回到了熟悉的市内街区,他们很快就能到家。

她再度尝试,轻柔地说,“世绅,我与百合已经说好了……”

薛世绅气得拍前座司机的椅背。

孙磊会意地摆手,“我跟百合说。”

车子驶进地下停车场,靠在车边的钟远看见他们,便把手里的烟扔到地上。

一看见他,林巧儿脑海里更是警铃大作。薛世绅给她打开车门时,她简直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不肯下车,祈求般地说,“可是,可是我……”

薛世绅一把把她拽下来,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带着她往电梯走去。

林巧儿觉得自己简直是被架着走路的。

钟远立刻看出他们之间的不正常,他望着他们的背影,问孙磊,“发生什么事?”

孙磊向他讨了支烟,把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回。

0120愧疚(加更)

钟远踱步到二楼时,看到画室里,林巧儿与薛世绅坐在沙发上,他们轻声细语地说些什么,他听不大清。

林巧儿怀里抱着那只猫咪,低着头听,薛世绅轻声又着急地解释着。

钟远从孙磊那里听说两人发生了争吵,林巧儿跑去墓地看母亲,然后就一直等待孙百合下班,期间她一直在公墓附近。

钟远问他们为何一直跟踪却不直接带她回家。

孙磊无谓地摆摆手,“绅哥老觉得她跟其他人谈恋爱了,所以一直跟着,想看她去找谁。她还能找谁?也就百合了,我脚指头都想得出来,可绅哥不信,一定要自己看。”

钟远冰封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动。他不知道薛世绅是怎么猜到的,但他渐渐从爱情中学到,相爱的人之间有某种直觉,可以触及到对方的情绪。

生来理性的钟远也总是被这种感性的连接震撼着。现在他也不再惊讶薛世绅在猜测。

至于薛世绅有没有猜到过是他,倒也不是钟远最在乎的问题。

若是薛世绅和林巧儿以其他方式分开,他一定会去坦白。他现在不挑明的唯一理由就是,不想因为自己,而迫使眼前这两人分手。

他对薛世绅的愧疚是慢慢发展起来的,他已寻不到源头。就像后悔这个词未曾出现在他的生命中,愧疚这个词也未曾出现过。

他们一起成长时,男孩子热衷于打架,玩闹得大了,伤到对方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钟远未曾有过愧疚,这种小时的打闹只是纯粹让他们的兄弟情谊更甚。

在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上林巧儿时,他只觉得这情愫与众不同,是他与其他女人接触的过程中未曾接触到的。他没有对薛世绅感到愧疚。

他们去佛罗伦萨旅行,事情发展如同电光火石,就这样把情侣间能做的事都做了,那时他也未曾浮现出愧疚的感情。因为他从未体验过。

他在国内的那三个月,薛世绅躲着沈雨馨,经常偷摸着跟钟远回他的公寓,他宁可睡沙发也不要回别墅。两人好似回到小时候,摊在沙发上看球赛、吃夜宵,讨论有的没的。

薛世绅很习惯性地提起林巧儿,也问她在米兰怎么样。

这才逐渐有一股奇妙的情绪侵入了钟远的大脑和心脏。他不敢多说,也不敢主动提起林巧儿。

他虽然话少,但是对薛世绅是从来没有隐瞒过任何事的,他也不会撒谎。

现在他却一直在隐瞒,他清楚知道薛世绅多爱她,他对自己唯一能确认的事只是:他也爱林巧儿。

可是他不知他们三人之间会如何发展。这是他第一次品尝到异样的苦涩,或许那就是愧疚。

这情感但凡是发生在任何一个其他的女人身上,钟远都会去询问这两个兄弟。

可这人偏偏是林巧儿,他似乎孤独地走在一片迷雾中,所有的体验和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