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水端平,反而显得事事顺着薛世勋的意。

薛世绅少年时生病,薛母不得不去庙里找了位师傅,师傅直言他若挺过来,必然成长为家族的栋梁;若是躲不过这一劫,薛母只得另做打算。

薛母心碎之余想起了在乡下遇到的这两个孤儿,办了手续收养他们。

薛世绅病了一年有余,渐渐好转。之后果真如师傅说的,这无端的病恙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健康又聪明,家族对他寄予众望,他也完美地承担了这份责任。

薛父薛母实际已经非常偏爱弟弟,但他们为了表演在两个孩子中维持公平还是费了不少功夫,反而让两个孩子都不开心。哥哥没有得到他贪心的权力,弟弟则觉得父母老为哥哥撑腰。

做父母的总是不易,把这指责和苦恼独自吞下。而他们家庭的不普通更让这不易加了倍。

在两个孩子之外,他们还要控制两个养子。好在孙磊是很知足常乐的人,性格憨厚。

想到这里,薛母侧过脸端详着钟远。

钟远不善言,但薛母知道,他是心计深的人做母亲的总是格外了解自己的孩子。幸运的是,他虽然有城府,但是心术正,他的品性是无需置疑的。否则若是他的心计用在不正当的地方,只怕是个比薛世勋麻烦百倍的人物。

他成年之后,薛母提点过他,提醒他不要与两位哥哥争夺。钟远应允,也实践了承诺。

随着时间推移,薛母更清楚意识到,他确实无心,他几乎是没有物欲的人,喜欢机械,爱好就是看看战争史和军事杂志。薛母为自己先前的揣测感到轻微的愧疚,因而经常买贵重的手表作为礼物给他。

在薛世绅和薛世勋的争夺之中,薛母也暗暗拜托过钟远,让他帮忙照看,不要让事情恶化。

钟远一直是坚定与薛世绅站一道的,但他身上有股中立的气质,让薛母无端信任他。

那些薛世绅不愿告知父母的话,其实都由钟远说了,这像是他与薛母间的秘密。

薛母无法形容自己对他的疼惜和偏爱,虽然在外人面前,他总要很恭敬地称呼她为“夫人”。

她温和地开口,“上次,你大哥的事,委屈你了。”

“我没事。”

薛母温柔地笑,她了解他,知道她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