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才勉强保住半个荆州,倘若日后祖父不在,换做自己,又如何能够抵挡?当下荆州文武也分作两派,早年追随父亲的老臣们大多以为应当与摄政王抗衡到底,纵使全军覆没,也是忠心一场,青史留名。而年轻的文官武将则多持归顺摄政王的观点,他们认为摄政王已然占领了大半江山,无论是废除皇帝自己登基还是一直这样在暗中把持朝政,这天下都早晚是他的了,不如趁早归顺,也能保荆州太平。

徐晴不比祖父勇猛,自然是不愿再苦苦征战的,可是倘若如此归顺了摄政王,自己又有何脸面面对父亲和祖父呢?思及此处,他羞愧地低下头,“委实还没想出应对之策,也只好随机应变了。”

梁晔华仰天长叹,“荆州之域,广袤无垠,东接扬州,壤连江南之沃壤;西毗益州,邻乎天府之邦;北邻豫州,近中原之腹地。九州之中,荆州邻其三,诚为四通八达之地。且据长江、汉水以为流,可通东西之货殖;复有山陵无数,实乃天设之险。自古乃兵家所必争,盖因其地之要也。先帝于徐老将军,甚为重之、器之,故以此命脉之地委以治之。”梁晔华郑重其事地说着,一边却留心觑着徐晴的神色,见他紧咬着下唇,脸色惨白,神情痛苦,就知道他心思动摇,于是继续言辞振振道:“倘若我一朝撤军豫章,摄政王定会继续攻打荆州。届时公子难道想把祖辈苦苦相守的重要之地如此拱手让给那逆王吗?!”

徐晴听他说得慷慨激昂,把自己说得冷汗直流,他也觉得实在愧对祖父,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他若是有才干,早就打出去了,何苦在这里发愁。

梁晔华见他满脸愁容,心下满意,换了柔和的语调,劝道:“汉高祖曾曰:‘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饷馈,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可见能成器者,也不必处处强于别人,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以应用,也可成就不朽之功业。”

徐晴抬起头,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还请梁将军赐教。”

梁晔华嘴角隐隐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一瞬而过后仍是庄严肃穆,“所谓天时,去岁雨水充沛,五谷丰收,想必荆州粮仓已是饱满。”

徐晴点点头,梁晔华继续道:“所谓地利,今摄政王大军在豫章,我屯军在会稽,公子在江夏、长沙皆有重兵,对摄政王之军可谓是成夹击之势,倘若此时出兵,大破摄政王,再向北夺回南阳与南郡,便可重治整个荆州。”梁晔华说着,含笑起身,理了一理衣袍,“所谓人和,梁某不才,愿同公子共成大业。”

22 结盟

徐晴听得心旷神怡,但仍有些迟疑,“不瞒将军说,荆州自还有八万军马可用,只是父亲病重,一时也无人可领兵。”

梁晔华故作沉思,进而有些为难,最终似狠下心来道:“我麾下有一良将章寒阳,可暂借公子,届时公子为主将,让章将军给公子做副将,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徐晴犹豫片刻,当前时局他自己看不明白,可方才梁晔华那一通旁征博引听起来实在是太有道理,自己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应允道:“如此甚好,那就要多谢梁将军相助了。”

梁晔华捻须轻笑,有荆州兵马相援,想必豫章是势在必得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拱手相谢的徐晴,这荆州,岂不也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仁和三年五月十七日,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徐晴、章寒阳从长沙出兵,救援豫章。而此时豫章城门大开,两名将军带着大军而出,二人具是银甲棕马,前面的一人身着黑色披风,手持陌刀,神采庄严,气势逼人。侧后方那人,身披白袍,手持长戟,风姿灼灼,意气风发。两面大旗各书“梁”、“萧”大字,这自然是梁晔华、萧安澈二人。

梁晔华偏过身来,看着萧安澈清俊的星眸,微微点头,萧安澈会心一笑,带领骑兵直直冲入敌军还未排好的方阵之中。破天戟翻飞,英勇非常,和呼延拓的铁戈较量,更胜他三分。呼延拓几个回合下来险些招架不住,回过身去喊他弟弟来助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