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波巨大得仿佛实体化,真能见到空气震波,一圈又一圈犹如劲风,劈得芭芭拉的扫帚失去平衡,在空中不断翻滚。
她捉住扫帚想要稳住,可还没停稳,眼角却瞟到有一个人影直直朝她冲来。芭芭拉扭转身体,才险险和那个人擦过。
火红的髮、火红的扫帚,赛恩像火流星紧追在两个女巫之后,找准时机想除掉最危险的那个对手。
可他失手了,芭芭拉瞪向他的眼神像淬了毒,她嘟起嘴想对碍事的男巫下手时,冰面之下骤然震动,动静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还要剧烈。
湖面像瞬间被墨水染黑,一个骇人巨影正在浮现。
“哦天啊!这个动静,是基库!目前已知最大的电光鲸,它今年也来泪雪湖冬眠了!”
解说的话还没说完,骇人的惊雷伴随鲸鸣已破出冰层,它体型庞大,几乎震碎了所有湖面冰层,碎冰如雨滴砸落岸边,其他电光鲸与它相比,根本就是巨轮与小舟的差距。
大鲸鱼跃起,张开血盆大口,直朝红髮男巫咬去。
巨兽的吼声、观众的尖叫、解说的声音交杂回荡,传至远处小山坡时仅剩残响,只有风铃的清脆碰撞声。
那里有颗参天大树,树下环绕几座冰雕似的剔透石碑,上面刻满历代优胜者的名字,许多游客都会来这里参访。
现在所有人都挤去了湖边,小山坡上只有寥寥数人。
安雅的白披风在风中微微飘拂,与绑在树上以作祷告用的蓝白金织布条还有冰与铜做的风铃,一起在山丘上起舞。
安雅刚刚踏进贵宾室,室内寂静了一秒又恢复如初,大多数人注意到她孤身前来,就把她冷落在一边。
她就算坐在贵宾室最好的位置,依然左右冷清,无人搭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安雅还是不想承受那种被孤立的滋味,她又不是受虐狂,干嘛坐在那儿受人冷落,她走了出来,来到这个小山坡上透气。
周围有一两个小孩在玩耍,小女孩牵着大男孩的手绕着石碑走,她应该还不识字,指着石碑上的人名,天真烂漫地问这个字怎样唸,这个人是谁,那个人是谁,哥哥你认识吗?
大男孩很有耐心,不认识的就说不认识,认识的就说认识,还会介绍这个巫师多厉害。
这些石碑密密麻麻雕了许多名字,安雅在树下缓步绕圈,突然瞧见一个熟悉的名字,停下了脚步。
她怀念地抚摸过那个名字,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了笑。
如果他的名字在这里,那另一个人的名字应该就在……
那对兄妹走到了安雅身边,小女孩指着一个名字问:
“哥哥,这又是谁?“
大男孩仔细辨认,有点不太确定:
“这个名字,应该是那个大人,可是姓不对啊……”
“是他。”站在旁边一直安静的女人突然出声,“就是你想的那个人,这是他的旧姓。”
大男孩有点不理解,却见那个女人蹲下身,披风落在雪地像白孔雀的尾巴,她对妹妹轻声细语道:
“这个人是一个很厉害的大巫师,会保护弱者,也会严惩坏人,为许多人伸张正义过。他现在有一个很古老尊贵的姓氏,但其实在很多年前,他的姓很普通很平凡,这并不代表那时的他就不好,他很安静很严肃,但其实他是个温柔的人,是大家小时候都会想要的兄长,就像你哥哥一样。”
女人抬眼看向大男孩笑了笑,湖蓝色的眼睛很美丽,让他红了脸。
“很有耐心陪你玩,回答你的每一个问题,也很细心地牵着你,不会让你跌倒受伤。”
小女孩很开心,说:
“那哥哥的名字也会刻在这个石碑上吗?“
“当然可以。“安雅抚摸她的头,垂着的眼里盈满笑意,“不止是哥哥,你的名字也可以。”
笑意下,是漫无边际的悲伤。
两兄妹跟安雅道别,手牵手蹦蹦跳跳地下山,其他小孩也走了,山丘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