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总是赖床的她,害得阿克塞斯开始迟到。

每一个清晨,安雅总是会奔跑在绿篱迷宫里,向着站在路的尽头那个人奔去。

他听到了声音,逆光的挺拔轮廓向后看,见到是她,会往前小跑几步,再蹲下身双臂向前,迎接她的拥抱。

“哥哥又不带安去上课!”

虽然刚学说话的声音奶声奶气,也还没学会运用代词,但还是掩盖不了小女孩的强烈控诉。

阿克塞斯板着脸,边梳理她乱糟糟的头发,边说:

“安雅小姐,我昨天说过了,你再赖床,我就不带你去城堡了。”

安雅跟阿克塞斯相处久了,开始不害怕他的冷脸,湖蓝色的眼睛可怜兮兮:

“安就只是再多睡一下下。”

阿克塞斯最终都会拿她没辙,单手抱起她,单手捧住书,继续往城堡赶去,他要错过第一堂课了。

“等下你在校长室再多睡一下,等午餐时间我去叫你。“

“哥哥可以抱安去课室,安可以坐在哥哥的怀里睡觉。”

“不可以的,这会扰乱课堂秩序,没有学生会带小孩来上课。”

“安不要待在校长室,安想待在哥哥身边,安想和你一起学咒语。”

安雅像只树懒,挂在阿克塞斯的身上,一双穿着白色裤袜的小短腿在半空晃啊晃。

“安雅小姐,你昨天答应过我会乖乖的。”

远处上课钟声响起,少年赶紧抱紧女孩急奔向城堡,飞扬的银发,稳重间夹带一丝慌乱。

阿克塞斯还是迟到了,他这周已经连续迟到三天,被教授惩罚去擦拭荣誉墙的所有铭牌,不能用魔法。

在他拿着抹布辛苦忙碌时,安雅就在身后的走廊跑来跑去,嘴里还咬住面包,阿克塞斯时不时就分心回头看她。

“安雅小姐,吃东西的时候要乖乖坐着。”

“哦。”

走廊安静不到五分钟,又响起小孩子唱着童谣的声音,安雅边唱边在假想的格子里跳来跳去,这次手上捧住的是牛奶。

阿克塞斯在抹好荣誉墙后,还得抹干净满地板的牛奶。

“你晚上没睡前故事听了。”

阿克塞斯的惩罚让安雅发出哀嚎声。

清干净后,跪得麻木的身躯直起想拉拉筋,阿克塞斯才抬头,就撞进安雅的眼睛里。

是纯粹干净明亮的湖蓝色。

刚刚还哭丧着脸的小女孩,又转瞬笑得天真烂漫,她伸出自己的小胖手,给了阿克塞斯一颗软糖。

那是四岁的小孩觉得最珍贵最好吃的东西,她愿意分享给最喜欢的哥哥。

放学了,他们拿着厨房塞来的一篮子食物,手牵手走过绿篱迷宫,一起回家。

“碰果。”

“苹果。”

“流来。”

“牛奶。”

“但刀。”

“蛋糕。”

父母偶尔会从壁炉里现出火影与安雅交谈,父亲会问阿克塞斯的功课,母亲会问安雅过得如何。

后来他们太忙了,现身火中的次数骤减,可是每周一次的信件不会缺席。

除了信件,父亲会寄素描画回来给安雅,有时是风景画,有时是安雅妈妈的肖像画,笔触细腻,栩栩如生,尤其是画妈妈的时候。

母亲也寄过两次她画的父亲,抽象得安雅根本分不清上下。

有时阳光很好,或是雪没那么大,阿克塞斯会带着安雅一起下山,去镇上玩耍。

经过糖果店的时候,安雅走不动了。

“一下下,一下下。”

她奶声奶气不断重覆,土豆袋似的身躯不知哪来的力气,拉住阿克塞斯的手,赖在糖果店门口就是不走。

“不行,医师说你需要严格管控甜食,不然又要蛀牙了。”阿克塞斯记忆力很好,列举了她这周吃下多少甜食。

“你这周的甜食额度已经没了,不能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