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墨菲赶到亮起厨房内的烛火,安雅才认出那是客人约瑟夫,以为沾满血迹的毛衣其实是毛衣上的奶牛花纹,非常难看,难看到墨菲都忍不住偷偷说坏话,说没看过那么丑的毛衣。
约瑟夫自来洋房后,完全醉心于文献里,饭不吃,澡不洗,也不睡觉,水壶没水了也不加。
文献再好看也不能真的当饭吃,约瑟夫的身体在今夜达到极限,求生的本能让他爬出地下室,去厨房找水喝,结果和安雅当面撞上了。
安雅和墨菲坐在桌子的一边,一言难尽地看着眼前邋遢的大人狼吞虎咽吃完满桌子的食物,喝完所有的牛奶,野草似的红棕头发上好像还有蜘蛛网。
他吃饱后还说要回去继续看文献,安雅捏住鼻子,拿起锅铲像赶猪一样,逼他去洗澡,顺便烧掉他丑到死的毛衣。
“不要薰臭我家的典籍!”
洗好后,约瑟夫拒绝去睡觉,然后换上另一件更丑的黄色毛衣,被墨菲评价为整个人像条明天开始就会发烂的香蕉。
听墨菲毒舌评价约瑟夫的丑毛衣,成了安雅那段时间的乐趣。
“你会暴毙的!”安雅第一次遇到这种人,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大人。
“这是我独特的戒断式睡疗法,睡一天不睡四天,对身体更健康。”
“你脑子有病吧!”
绝对不能让外人死在自己家里。
怀抱这个想法,安雅开始主动担起照顾约瑟夫的工作,一日三餐给他送食物,捧热水进地下室逼他洗漱,他如果拒绝,就作势要往文献泼水逼他就范。
那文献不是我家的财产吗?为什么我要用自己的的财产威胁一个外人?
每天和约瑟夫斗智斗勇的安雅觉得事情很荒谬。
就连睡觉,都是安雅在地下室的角落铺好舒舒服服的棉被,每隔十二个小时就去监督他闭眼。
约瑟夫连睡觉都要怀抱那堆破旧的羊皮纸,那副好像抱着恋人睡觉的幸福表情。看得安雅一阵恶寒。
“放多点洋甘菊下去吧。”
为了让约瑟夫快点睡觉,安雅特意熬煮助眠花茶,墨菲在旁边用着另一个炉子练习魔药课的小考内容。
结果隔天约瑟夫的脸肿得像猪头,吓得来送餐的安雅差点又要把餐盘丢他脸上。
“昨天的花茶里是不是有放七里香吗?我对那个过敏。”
就算肿成那样,约瑟夫依然坚守在书桌前,语气云淡风轻,说过个几小时就没事了。
安雅揉了揉眼睛,感觉好像在看一只戴着眼镜、眉清目秀的猪说话。
“啊,一定是我昨天不小心丢错了。”
墨菲很愧疚,说为了赔罪,以后都由他来煮助眠花茶吧。
他现在偶尔会在做功课的间隙烤饼干或蛋糕,安雅让他也送一盘舒芙蕾给约瑟夫,结果那盘蛋糕开启了约瑟夫的某个开关。
他来自饮食水平极高的南方某城,舒芙蕾是那里的经典甜点,约瑟夫吃了一口墨菲做的,立刻皱眉说他做得不正宗。
然后,第一次放下文献,主动走出地下室,在厨房严厉监督墨菲烤舒芙蕾。
约瑟夫像个总哀怨没人帮,有人帮忙又要百般挑剔的老母亲,嫌弃墨菲的每一个步骤,再不断灌输自己的经验之谈,然后怎样都不要自己动手,只会出一张嘴皮子,絮絮叨叨得一向很有教养的墨菲都黑了脸。
“我说了四百七十五秒过就要出炉,你现在超时五秒了,这个舒芙蕾不完美了。”
“你是不是有点过于没礼貌了?”墨菲礼貌性的笑容已经快挂不住了,安雅第一次从他眼里感受到杀意。
不过他的一切不满,都在安雅吃下完美舒芙蕾后烟消云散。
安雅尝了一口后立刻起立,一副不敢相信自己嘴里的口感和味道是真实存在的表情。
这份舒芙蕾,超绝完美。
“好好吃!”她双眼放光,兴奋得想和墨菲一起在厨房转圈圈。
墨菲也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