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他们不开心。

结果,约瑟夫也说起奇怪的话。

“太受欢迎也很痛苦呢。”

“在胡言乱语什么?”安雅揉着难受的胃,拿废纸团丢他。

以为自己不在,诡异的事态能停止,没想到事情反而变得糟糕。

安雅去帮约瑟夫拿热茶时,听到温室传来声响。

心下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她快步冲过去。

进去的第一眼是阿克塞斯宽大的背影,他举起手,强大的魔力霎时盘绕,风声大作,花木摇曳。

风吹草动,又瞬间停息,安雅眼睁睁看着墨菲纤弱的身影倒在花丛里。

她怔愣,背部到后颈一片发凉,周围仿佛又下起了大雪,雪地上都是残破的肉体和鲜血。

茶壶掉落破碎,安雅尖叫着奔过去,推开阿克塞斯,直扑到墨菲的身上。

她惊恐万分查看墨菲的双手,生怕它们都被扭断了。她摸遍墨菲的全身,怕他哪里破了洞,哪里缺了肉,怕他血流不止。

直到墨菲紧紧把她揽在怀里,不断摸着她的背安抚:

“没事了,安雅,我没事的。”

安雅在他怀里泪流满面,那年的事情太过惨痛,像只藏在阴影的猛兽,每次袭击都会把她撕开两半。

等心情好不容易平复,她发现自己的手上沾着血,再次吓得呼吸急促,又要查看墨菲的身体,被他捉住手制止。

“这不是我的血。”

不是墨菲的血,那就只能是……安雅想起刚刚她推了阿克塞斯。

她回头去看,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安雅下意识起身要去追,墨菲突然面露痛苦,她赶紧蹲下身去扶他。

“脚好像扭到了。”

扶墨菲回房间时他才解释,刚刚只是向阿克塞斯请教近身术式课,阿克塞斯的咒式看似蛮横却在最后一秒收了力,只让他摔倒,反而是他的咒式划伤了阿克塞斯的手臂。

安雅听完后,神情空白像丢了灵魂。

当她帮忙整理好地下室时,已近深夜。

走廊的蜡烛都已熄灭,她提着煤油灯走回自己的房间,心里藏着事,脚步走得很慢。

旋转楼梯上,玻璃窗花前,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安雅还没来得及回头,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

环在腰间的手臂没完全收紧,手指搁在腰侧最软的地方,她吓得全身僵硬,任由那人带着酒气的鼻息在后颈盘绕,不知是鼻尖还是嘴唇,温软的触感碰到了皮肤。

意识到他喝酒了,安雅的心跳得更激烈了,不知为何。

阶梯上的影子反映出身后人的姿势,他弯下腰,下颚抵在她的颈窝,折弯的脊背显得脆弱。

他突然变得不像之前的他,他们也突然变得不像之前的样子,他们一起同睡一起牵过手,可现在有哪里都变得不太对,这声音、光线、形状、姿态,乃至温度和气息,都变得不太对。

安雅抗拒这变化,但变化似乎早就无声无息地开始了。

衣衫下的身躯透着温热,庙宇破了洞,月光落入,藤蔓滋生,冷峻的神像在缝隙里开满野性的花,体温、酒气、吐息、古龙水、冷空气,一切的一切漫过了她,在穿透她。

“安儿……可以不要选他吗?”

就连那脆弱微小的声音,都变得不像他。

“什么?”

安雅不明白,想转头问清楚,一只大掌覆上了她的眼。他不想失态的样子被看到。

黑暗覆盖,月光如海水淹没,他们成了孤岛,岛上只存活他们的心跳。

他不再说话,安雅觉得他在等待什么,在等待她说话。

在等她说对不起吗?等她说我很喜欢你送的花?等她说好,我不选他?

又或者,只是在等她再喊他的名字。

像她刚学会说话那时,一直喊他的名字。

手指捉住裙摆揪住又放,放了又揪住,胸口几度起伏,安雅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