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塞斯先说话,打破宁静。

他还记得自己患病时的模样,大半身子都覆满红龙的鳞片,层层叠叠还冒着焦黑恶臭的烟气,一定吓到妻子了。

安雅埋在他的胸膛,只能看见她的鼻梁和睫毛,脸颊都瘦了一圈,声音柔柔的:

“一点点吧,我看到的时候,你的鳞片已经变灰了,格温小姐告诉我,你的鳞片还是火红色的时候更吓人,还会钻出奇怪的细虫。”

她很诚实,这间房寂静太久了,她只想好好和他说话,多听听他的声音。

“我在书上看到有些龙痘病人会被喜热的虫子当作产卵的温床,帮你刮鳞时,我还有点害怕,怕会伤到你,又怕会刮出虫卵,幸好这些事都没发生。”

安雅说起这些事,还是心有余悸,纸薄似的肩背不断起伏,蝴蝶骨在薄衫映出形状,像随时都要刺破布料飞走。

阿克塞斯摸过她的身子,觉得轻得像小鸟骨头,她的眼下也熬出了淡淡的疲惫的青色。

这段时间里,身体虽然在睡觉,但他的意识偶尔还是能感觉到外界的触碰,有人在喂他喝水,在帮他翻身,在帮他刮胡子。

阿克塞斯不太会安慰人,只会拍背摸头或是亲吻,可现在他不想只做这些。

他想要和安雅更亲密点,不是男女交欢的那种亲密,而是想碰触灵魂的那种亲密,想要告诉她,她做得很好、他很爱她。